方,语气张弛有度,裴老师和她说话的时候,也同样是温和礼貌,他们的对话就算是停在旁观者耳中,也是那么和谐和般配。

不像孟舒桐,那样的任性,把性格温柔的裴老师逼成严师,非要他板着脸去教训她的不懂事,她才肯点头听话。

他们应该是同行,因为他们说的话孟舒桐都没听懂。

他们应该年纪相仿,因为他们说的有关于工作和生活的琐事都是孟舒桐还未曾体验过的。

孟舒桐终于明白自己和裴燕闻差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师生。

而是他反反复复强调的,那十一年的鸿沟。

她坐在后座,哪怕穿着学士服,哪怕戴着学士帽,却依旧像个年轻不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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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是来过夜的,她只是向裴燕闻借本书,正好裴燕闻家有,她就顺道坐他的车过来拿了。

突然到来的孟舒桐打乱了两个人的计划。

女人并不在意,摆摆手说:“你送你学生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裴燕闻笑笑:“谢谢,路上小心。”

女人抬手在耳边比了个电话的手势:“那我们下次再约。”

她走后,孟舒桐站在裴燕闻家踌躇不已,裴燕闻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淡淡问了句:“你能喝冰水吗?”

孟舒桐点点头:“能。”

“我给你倒水,”他指了指她身上厚重的学士服,“把你的学士服和帽子取下来吧。”

然后又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凉爽的风吹在脸上,孟舒桐急湍的心跳却仍旧没有平复。

喝过水后,孟舒桐捧着空荡荡的水杯坐在沙发上发呆。

“凉快了吗?”他突然开口问。

孟舒桐:“嗯。”

裴燕闻拿起车钥匙,“那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裴老师!”

“什么事?”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在小区门口对他说的话:“我毕业了。”

他也再次回复了一句刚刚对她说的话:“我知道,恭喜毕业。”

言尽于此,孟舒桐再也给不出任何明确的提示了。

她今天到这里来,穿着这身衣服,她不觉得裴燕闻会不懂她的意思。

他习惯不动声色的拒绝,给自己给对方都留有余地,可以转身走下阶梯,第二天又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可孟舒桐却又偏偏像只向死而活的飞蛾,不到头破血流,玉石俱焚始终不肯放弃。

他退再多步,也架不住她执拗而鲁莽的前进。

眼前女孩的瞳孔明亮,眼底深处夹杂着隐隐的期待。

“孟舒桐,我已经三十三岁了。”他用很轻的声音说。

“我知道。”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发现工作和生活已经足以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裴燕闻语气平静,突然苦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