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集团连日来的高调逼婚,把冷斯溱逼到不得不回应的地步了。

早上,他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却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迟迟未能回应大众的疑虑,引发了一系列不实的猜疑。但事实上,不回应是因为除了谢氏集团之外,另有一家也曾上门提亲,求娶冷宝珠。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为了宝珠的幸福,家里人也要好好考虑清楚才能决定。

因此,最终的消息,集团会在下周周一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则消息瞬间引爆了媒体的关注,除了谢家之外,居然还有一家也在求娶冷宝珠!

冷斯溱没有公布是哪一家,但媒体何等耳通目明,分分钟就扒出来了:最近频繁造访港城并在谢氏集团露面的除了谢思濯,还有一位——

楚岳云。

青港市真正实业起家的生意人,如今集团稳打稳扎,已经杀进了世界五百强企业。

维多利亚大酒店楼下挤满了前来采访和追拍的记者,楚岳云没有遮掩闪躲,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采访,表示他的二儿子楚昂爱慕冷宝珠已久,不在乎她有孩子,如若联姻能成,他一定对孩子视如己出,关心疼爱。

这位父亲向媒体提及楚昂,满眼都是骄傲,说他从小品学兼优,心地善良,是个正直有为的好青年。

还说他暗恋了冷宝珠多年,她没有被冷家认领回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相识了,这些年初心不改。

虽然当爸爸的不太希望用联姻的方式来确定儿女的婚姻,但楚昂对冷宝珠一片痴心,也不肯交往其他的女朋友,不愿意相亲,他委实没有办法,才决定亲赴港城求亲。

楚岳云的人品在行业里有口皆碑,属于绝对正直的良心企业家,他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差。

尤其楚昂现在在刑侦队工作,脑子聪明,长得又帅,穿制服气质绝了。且他入职不久便破获了多起大案,功绩斐然。

这条采访一经播出,在网络上炸了锅。

大众关注的焦点不再是冷斯溱的棒打鸳鸯、拆散有情人的故事,而是这段狗血的豪门三角恋最终走向。

闹到明面上的三人感情纠葛,那可比什么商战斗争要吸睛太多了。

尤其是谢薄和楚昂两个人,各有千秋,竞争力不相上下,最终就要看冷宝珠怎么选了。

网络上甚至发起了投票,冷宝珠还没选,热心网友们反而帮她挑挑拣拣地选了起来。

有网友将谢薄和楚昂的条件做成了excel表格,进行对比打分——

谢家财力雄厚;楚昂有编制。

谢薄长得帅气英俊;楚昂有编制。

谢薄和宝珠有孩子;楚昂有编制。

……

眼看新闻发布会的日期将至,冷书溧终于有了动作,将林以微和冷斯溱叫到了老宅,想听听他们各自的说法。

冷斯溱自然坚持最初的态度,说谢家如何心怀不轨,而楚家如何真诚。

尤其楚昂是相当不错的好青年,和宝珠也认识,关系也好。

冷书溧知道这大儿子心里在盘算什么,没有多做置喙,转而问林以微:“宝珠,之前只有谢薄,那是没得选,现在有选择了,你的态度还是不变吗?”

林以微望了眼冷斯溱,坚定地说:“外公,从始至终,我就没想要做选择。”

谢薄是她根本不需要选的人,他们早就定下来了。

冷书溧见她态度坚决,叹了口气,望向冷斯溱:“小猫的父亲是谢薄,你再不愿意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但楚家说他们会将孩子视如己出。”

“设身处地去想,你愿意把银珠交给陌生的家庭抚养吗?”

此言一出,冷斯溱便不应声了。

父爱…也是冷斯溱的软肋。

冷书溧继续说:“谢思濯给出的联姻条件,包括后续两家互利双赢的合作企划,就家族利益来说,我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作为决策者,小溱,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父亲拿家族利益来压冷斯溱,冷斯溱便有些冒冷汗了。

的确,谢思濯让出了最大的利益空间,那么他的拒绝,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唯有私利,才会让这位集团话事人如此执着地拒绝联姻。

林以微深深明白冷斯溱的担忧。

想到这些日子谢薄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斡旋于他爸和冷书溧之间,竭力促成双方的同意。

不能只是他一个人努力,她也要为他们的未来做点什么。

林以微对冷斯溱说:“舅舅,您不肯答应联姻,是担心银珠吧,怕我威胁到银珠的利益。”

冷斯溱见她有话直说,再遮掩下去,没有了意义。

他看了眼一言不发、眯眼喝茶的父亲,说道:“宝珠,原谅我有此担忧,银珠跟你不一样,她从小脑子就笨,不够机灵,情商也不高,当父亲的不给她争取,该怎么办呢。”

“您是父亲,谢薄也是父亲,您有多爱银珠,他就有多爱小猫。将心比心,那您应该知道谢氏集团不会放弃,真的要弄到不可收场、两败俱伤的地步吗?”

冷斯溱沉默了。

林以微进一步说:“舅舅,您在冷家经营多年,才有如今的鼎盛局面,外公给我的,我才要。不该我拿的,我不会染指分毫,您尽可以放心,我绝不和银珠走到对立面,也不会抢您留给她的任何东西。”

冷斯溱默然片刻,说道:“我相信宝珠你的品质和道德,但谢薄呢?当初谢氏集团和池氏集团联姻的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思濯是个野心家,他不会只满足于眼前这合作的蝇头小利。”

“谢思濯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谢薄,我会约束他,而且我也相信他,他唯一所求就是给他女儿一个家。如果您不能信任我的口头承诺,我可以给您签一份保证书,以我和谢薄共同的名义签署。”

冷斯溱低头考虑。

冷书溧放下茶盏,缓缓开口:“宝珠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适可而止吧,小溱。”

“所以,爸,您对谢薄是满意的吗?”

“这孩子有能力,品性不错,性格也好,没什么不满意的。”

谢薄这些日子天天造访老宅,搁冷书溧跟前晃悠,狂刷存在感,帮他做这做那,陪他钓鱼看书打太极…

冷书溧阅人无数,怎么看不出来,谢薄满腔热忱,唯一所愿,只不过就想要他外孙女宝珠罢了。

至于其他的什么利益,什么好处,他真是没放在眼里的。

哪怕冷宝珠不是冷宝珠,而是林以微,他也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她的。

这一点,让冷书溧心动了。

他年事已高,能照拂宝珠的时日无多,如果不能为她选择一个真正爱护她、又背景强势的夫婿,冷书溧恐怕不能走得安心。

“好好一场婚事,何必闹得家宅不宁,人心离散,人家父子俩好好的,非要让人家断绝关系,真是有伤天和。小溱,我一直告诫你,做生意和为贵,不要做伤及根本的事情。”冷书溧一锤定音,“这事儿,就怎么定了。”

冷书溧态度如此强势,冷斯溱也难再违逆,望向林以微:“刚刚说的保证书,我会让人拟好,过两天送来给宝珠签字,如果可以,让谢薄也签个字,我会送去公正处公正。”

林以微点头:“可以。”

事情总算尘埃落定,而林以微心里还有一件事。

第二天,她去了一趟青港市,见了楚昂。

除了拒绝,还有感谢。

林以微不知道楚昂是如何说服他的父母,同意他娶一位未婚单身母亲,还是在谢薄向全世界宣告了他是孩子父亲之后。

她没有见过楚昂的父母,但她知道,楚昂来自于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

唯有这样的丰饶水土,才能养出面前这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少年。

一腔热血,谦逊正直。

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奶茶店,楚昂经还记得她当初挑选的奶茶口味,点了同样一杯奶茶,两人坐在靠落地窗的椅子上。

窗外香樟叶茂盛繁密,遮挡了夏日的灼灼烈日,投下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

时隔多年,物是人非,楚昂望着她时,发现她经还是初见时的模样,别无二致,穿一件浅杏色毛衣,蹲在地上用火腿肠喂猫咪,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圣洁如神明。

惊艳的一瞬间,足以让他用一生去怀念。

“楚昂…”

楚昂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了她:“林以微,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楚昂笑着,“放心,这次不会带你去看赛车了。”

林以微也笑了,想到当初两人第一次约会,他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林以微跟着他去了才知道,他居然带她去看谢薄的比赛。

如果时光倒流,只怕楚昂打死都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毁掉了他们第一次本可以很美好的约会。

也是唯一一次约会。

摩托车驰骋在城区的旧巷街道里,没多一会儿,车子停在一个看似废旧很久小公园里。

公园杂草丛生,有褪色的儿童游乐设施,大象滑梯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雨打风吹,像一只得了白化病的象,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秋千也掉了一根锁链,东倒西歪,公园正对面有一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看起来不住人了,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碧绿爬山虎。

这里和谢氏集团所在的海港CBD商圈,俨然如同两个世界,陈旧,自然…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那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楚昂指着远处那栋长满爬山虎的房子,“在你开口拒绝我之前,我应该还是你的潜在联姻对象之一,所以,我希望你能更了解我。”

林以微极有教养地微笑:“好啊。”

他礼貌地牵起她的手腕,朝那栋老旧的筒子楼走去:“我爸妈不是什么世代承袭的豪门世家,他们很早就下海经商,做小生意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用池西语的话说,属于是没有底蕴的暴发户之家。”

“池西语是傻X。”林以微自动消音,犀利点评。

楚昂嘴角有压不住的笑意,继续说道:“总而言之,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门当户对不重要,高攀低就也不妨事,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跟着爸妈做生意,我做我喜欢的事情,我的爸妈,我的哥哥姐姐,他们都很爱我,也很支持我做刑警。”

“真幸福。”林以微朝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是客气,不是礼貌,是真的…羡慕。

这样的家庭氛围,不就是她从小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吗?

“我跟妈妈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我想娶她,可能需要由家里出面提亲,而且她有孩子。我妈妈只问了一句,那个人是你全心全意深爱、将来无论如何也不后悔的选择吗?如果是,爸妈就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

林以微看着他深挚的眸光:“你说这些,是想让我羡慕哭吗。”

“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所渴望的一切,来我身边就会有,你想要的温暖家庭,没有算计、没有利益纠葛,来我身边,就会有。”

那一瞬间,林以微眼眶真的湿润了,不是被楚昂所感动,而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是汹涌大海里风雨飘摇的小船,或许,楚昂会成为她的港湾,让她安心休憩。

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林以微必须一而再地质问自己,她需要的真的是别人提供的港湾吗?

不,她要的是更强劲的风浪!

唯有风浪,才能让她变得坚韧,强大。

谢薄才是她的风浪,给她迎头痛击,托着她乘风破浪。

“楚昂,十分心动,但我的回答不变。”

听到她的回应,楚昂并没有失望,反而轻松释怀地笑了。

“已经料到了,你拒绝了我两次次,再来一次,想必你的回答也不会有改变,但我还是不肯死心。”

“谢谢你,楚昂。”

“道歉和感谢都不必,这是我自己的坚持。”

楚昂眷恋地看着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的道别了,明日她就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我只有一个奢愿,可不可以抱抱你?”

林以微偏头,望见了一直尾随而至、等候多时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最好,不要。”

楚昂顺着她的眸光望去。

车窗全开,车里的男人微眯着眼,月光银无框眼镜架在挺拔的鼻梁骨之上,没什么表情,疏离冷淡。

他的手搭在车窗边,指尖修瘦颀长,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耐烦又不耐烦。

男人一旦掌握权力,就会变得神通广大起来。

这次林以微回青港市,谁都没有通知,他居然对她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楚昂并没有慑于谢薄的威势,他走上前,紧紧拥抱了他的初恋,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为他这么多年无疾而终的炽热爱恋做了最终的道别。

……

楚昂离开以后,林以微沿着废旧公园慢悠悠地溜达着,朝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走去。

在墨绿色的野生芭蕉叶背景衬托下,女人一席裹身长裙配轻松随意的夹板拖鞋,流畅的腰臀藏于裙下,汹涌起伏,夺人心魄。

谢薄眯着眼,望着她,仿佛凝视一件狂野的艺术品。

林以微坐进车里,带进一股青草香,谢薄附身过来,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熟悉又陌生,令她禁不住颤抖,稍稍往旁边侧了侧身…

“什么意思,跟踪我啊?”

“未婚妻跟潜在联姻对象见面,请理解我的担忧。”谢薄似笑非笑道。

“以后不许再跟着我了!讨厌得很!”

“看我心情。”

“薄爷,重新成了谢三公子之后,你每天还真是很闲啊。”

“好不容易把你外公攻略了下来,我现在的确挺清闲。”

“真行,我外公平时最怕被人打扰,居然也留你在老宅住了这么多天。”

“因为知道你非我不可,所以他要帮你好好考察我的人品。”

“谁非你不可啦!少自恋。”

谢薄嘴角冷冷提了提,偏头望向她:“刚刚,他在你耳边说什么?”

“你想知道吗?”林以微看出了男人的兴趣,凑近他耳朵,用湿热的气息丝丝缕缕绕着他,“偏不告诉你。”

谢薄顺势扼住了她的下颌,将她拉近了自己:“如果我一定要知道。”

林以微笑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他说,你表面风光,实则跟他一样,都是爱的囚徒。”

谢薄松开她,没有否认这一点。

林以微侧过脸去,将脑袋抵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流过的风景,似有心事。

路灯在她柔美的脸上投下明昧的光影,即便相识多年,她的明眸善睐,她的媚态娇憨,依旧让谢薄如初见般心动。

他不太能忍得到将车开回拉蒙公寓了,转过弯驶下高架,停在了一处无人的海湾边。

海湾对面CBD高楼大厦林立,霓虹闪烁,最明亮耀眼的那一栋,便是谢氏集团的写字楼。

谢薄凑过来,解开她的安全带,将她抱过来,就想在车里要她。

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各自努力,推动这桩婚事,他想她想的要命。

“谢薄,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林以微严肃地说。

谢薄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冷斯溱不可能轻易答应联姻,除非…林以微向他保证了什么条件。

他将她放回原位,打开车窗,低头点了根烟:“快点讲。”

细微的红光一闪,宛如唇角点亮的一颗星子,忽而寂灭。

腥咸的海风灌入车内,卷走了烟草的薄荷气息,他克制着,只抽了一口便按灭了烟头。

他又变回了从前的谢薄,清醒、理智、克制…对一切成瘾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绝不多用:“娶我们宝珠,需要答应什么条件?”

他开门见山地问。

“一份文件,也算是保证书。”林以微从包里取出一份双面打印四页的文件,递给了谢薄。

谢薄随手翻了翻文件:“你舅舅是不是疯了?”

林以微的心沉了沉。

“他凭什么规定你这个不能拿,那个不能要。”

谢薄嗓音里几乎控制不住的怒意,“这份文件,甚至把你外公将来的遗嘱范围都锁定了,你几乎分不到任何东西,这玩意儿签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以微看着男人锋利冷淡的侧脸,她知道,谢薄给他爸画了一个大饼…

否则谢思濯也不会这样全力地支持他。

“我还没有签。”

林以微眸光紧扣着他,“所以想跟你最后谈一下,如果签了这份文件,谢薄,你娶的就不是冷宝珠,而是林以微了。”

谢薄看出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和他讲这件事。

他有点心疼,将她揽了过来,吻了吻额头:“所以你的意思?”

“你可以拒绝,但我希望你答应,我想嫁给你。”

这句话,让谢薄的心都要炸了。

他故作镇定地问:“你认可了这份文件吗?什么都不想要?”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觊觎冷家什么财产,哪怕不是冷家找到我,而是普普通通的家庭,我也会蛮开心的。”

林以微眼神很柔和,“我唯一的担心,是你,你爸肯定不会认可这份文件,那我们这婚就结不了,甚至我怕你也不会接受…”

话音未落,谢薄抽出钢笔,在文件末尾的签字处,落下了自己遒劲有力的名字。

林以微顿时呆住:“不是,喂!就这一份文件啊!签字就生效了!你疯了吗!”

谢薄拧着钢笔盖,云淡风轻地说:“你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十个冷家,在他心里都比不上一个林以微沉甸甸的分量。

“可你爸怎么说!”

谢薄笑了,用文件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这文件拿给冷斯溱,必须保密,明天我们先去把证领了,婚礼立刻开始筹备,生米煮成熟饭,等文件真正需要公开的时候,我爸…还能让我们离婚不成啊?”

“……”

真是个疯狂的冒险主义者啊。

不过,偏是他这样的人,总能得偿所愿。

林以微终于安心,也在文件上签了字。

她发现自己也真是杞人忧天,这件事在她心里兜兜转转好久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她觉得很烦闷不已的事,人家就压根不在乎。

谢薄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弹了弹她额头:“你是猪吗?”

好久没听到他这样骂人了,林以微连忙反击地弹他:“你才是!”

谢薄冷冷笑着,将她拉过来,叼着她湿润的唇瓣,如同品着浓郁的黑巧,苦涩又甜蜜,有滋有味。

“今晚不睡觉了,明天去领证。”

“干嘛不睡?

“怕梦醒。”

因为太想要了,总觉得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这不是梦啊,谢薄。”

“证明。”

她咬了咬他的脖子:“疼吗,疼就该醒了。”

“没醒。”

男人单手解开了她背后的扣带,粗暴地衔着她:“换我了。”

“……”

林以微低着头,攥紧了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