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牢牢记着萧樾是个不爱沟通的人,他习惯用眼神说话,对方听得懂最好,听不懂拉倒,就算听懂了,他眼神传递过来的信息也绝不会是你想听到的。

阮芋纳闷地歪了歪头,重复他的话:“你,要和我谈谈?”

她渐渐适应门洞里的光线,萧樾又往前踏了半步,那张为女孩所津津乐道的脸一寸寸地更清晰。

他脸色不好。

平常虽然也冷淡桀骜,但情绪总是平稳的,喜怒不形于色。

眼下却是另一番光景,能明显看出他很压抑、烦躁,双眼皮的褶子更深,将眼尾拉长,平添几分凌厉。

那篇加油稿后,阮芋没再读过写给他的。但萧樾人已经废了,长时间处于半死不活状态,后面的跳高几乎是拿命在比。

阮芋这管浸在蜜里的毒,对他而言药效实在太强。

不到万不得已,萧樾不会来找她。

他现在真有点疯,今天下午的状态打破了他十来年对自己理性掌控的认知。

萧樾抬手扶了下墙,无意识的动作,落在阮芋眼里,却延伸成了某种威压。

一般校霸把人堵在巷子里打架斗殴前都会有这个动作。

“你明天还念稿吗?”他突然问。

阮芋点头:“上午下午都要去轮班。”

身后响起踢踢踏踏的足音,有人路过门洞,好奇地向里张望。

阮芋错过萧樾表情的变化,警惕地说: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这里光线太暗,空间太窄,又是闹中取静,她和萧樾面对面站着,太容易引人注目。

阮芋可不想因此被传一些莫须有的流言,从而开罪那些对校草有好感的女孩们。

她提了议,萧樾不耐烦地否决:“就在这儿。”

他只想速度完事儿,阮芋不惯着他,抬脚欲离开,却被身前的人拦住去路,他随后又抵近一步,将阮芋堵在了门壁边狭窄的角落。

萧樾:“你明天能不能不去播音?”

终于来到正题,阮芋茫然了一瞬:“为什么?”

她很快想起去广播站报名那天,萧樾也如今天这般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阻止她加入广播站。

他本人对播音并不感兴趣,前前后后联系到一块,阮芋总算理出了头绪。

“你不想在广播里听到我的声音?”阮芋的脸沉下来,“为什么?因为很讨厌我的口音?”

萧樾没有立时答复。

是讨厌吗?这个词好像不准确。

他寻思了一会儿,觉得“害怕”可能更恰当。但他不愿意承认怕了她,反正都是负面含义的词汇,没必要区分得那么清楚。

萧樾淡淡答了声:“嗯。”

阮芋沉下去的心情又被点燃引线,恼火地想原来萧樾和那些在背地里说她坏话的人并无区别,只因为自己听不习惯,就无缘无故地嫌弃一个女孩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