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顺厚实的米色羊绒地毯,此时变得凌乱不堪,遍布褶皱。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甜腥味,液体溅了满地,猫咪翘着尾巴慢条斯理地经过,像是看不懂两个体面的人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这块它很喜欢的毛绒地毯。

他们此时已经不在客厅。

客厅敞亮的落地窗让阳光能够尽情洒入,无死角的明亮,身处其中,仿佛暴露在毫无遮挡的大自然,幕天席地,皮肤似乎都能被日光晒得趋近透明。

这样的情况下,阮芋显然放不太开。

地毯尽管柔软,细嫩的膝盖皮肤却也经受不住太过频繁的摩擦。

她在地上坐得腰酸腿软,终于能够回到卧室,包裹进阴暗的所在。身体已经很累了,稍微放松下来的一刻,又跌入另一片温柔汹涌的潮水。

月亮在明晃晃的日光下照得发亮发烫,来到它最适应的黑夜,仿佛获得了新的生命,于暗处闪烁着,被萧樾揉在掌心里,映在湖面泛开波纹,颤颤巍巍,化做各种形状。

他深入那片云层,疯狂地亲吻他的月亮。

舌尖勾勒它的轮廓,爱不释手。

阮芋稀里糊涂地喊他的名字,有时也被逼着喊称谓,一声“老公”,换一次唇被狠狠堵住,湖水的决口也被塞满、封锁,无法决堤,她冲不出来,便放肆咬他,时而发泄时而讨饶,引得他发笑,胸腔贴着她震颤,呼吸声很重,性|感得要命。

阮芋被勾到了也笑,声音细碎,眼尾红得像抹了胭脂:

“很痒诶。”

“只有痒吗?”

“……”

阮芋咬唇,双手环上他肩膀,全身的褶皱仿佛都被荡平了似的舒坦,神志有些飘忽,鼓起勇气夸奖他,

“好厉害,真不愧是我的温老师。”

萧樾对“温老师”这个称谓不太满意,声色喑哑道:

“你老公没有名字的?”

阮芋不知想到什么,脑子里像是有一阵劲风在盘旋,神思被风撞得有些破碎,她忍不住埋怨道:

“你的名字太多了,我该叫你什么好?”

萧樾埋头苦干,信口答:“都是你给我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外号。”

“不是我,是你自己。”

阮芋的声音细得像断断续续的水流,神魂颠簸着,眯着眼看着他,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温香这种名字我可想不出来……还有、还有孟学长,喜欢我喊你学长吗?”

萧樾动作一顿。

他嗓音紧得像蓄势待发的弓:“什么孟学长?”

“孟新益啊。”阮芋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但是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婚都结了,总有一天要拎着他的耳朵问清楚,“当话痨好玩嘛?孟学长……啊……你怎么停下了?”

他彻底停住不动,下颌紧绷,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似是刹得很辛苦。

依然停在她的港湾中,青涩的海港满得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