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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的脸给阿飞带来了超乎他想象的麻烦,行走江湖的前半年,他甚至都有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起来。

罗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翻出了一顶自己的帷帽,非要他带上试试。

这是一顶双重纱的帷帽,外头一层荷白,好似大明湖畔那永恒缭绕的轻烟水雾,里头一层是藤萝紫色的,氤氤氲氲,好似神秘的香雾,又带着一点极其动人的郁金香的香气。

郁金香花露,是罗敷从楚留香那里直接薅过来的。

阿飞……阿飞有点抗拒,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但是罗敷却非要让他试,试也就罢了,她还说,他穿得不好,不配她的漂亮帷帽,又从她的广袖中变戏法似得掏出一整套男人的衣裳来……不,等等,你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而且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根本不是临时起意。

阿飞的抗拒之心更严重了……最后冷着一张脸去换衣裳。

白玉冠、锦绣衣、踏雪靴、缀玉带……帷帽轻轻,烟罗阵阵,他立在原地,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罗敷手捧着脸看他……因为这时候没风,她忽然还凭空击出一掌,使得掌风带起了帷帽上的轻纱,令他的面庞一闪而过,露出庐山真面目。

玲玲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点激动地说:“哇……飞少爷,你……你更好看了!”

罗敷笑眯眯地点评:“犹抱琵琶半遮面,当然比全露出来更惹人遐想哇!”

玲玲不住地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阿飞:“…………”

阿飞:“………………”

阿飞眉宇之间凝结的寒气更深了。

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紧紧的线,摘下帷帽扔给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把漂亮新衣服换下来……在心里发誓真是再也不要寻求她的帮助了!

她太爱玩了!

不过,就连他名满天下的计划,也是罗敷一手操刀的。

江湖并不是单纯的地方,江湖是个名利场,为了名利,人可以变得像野狗一样去抢食,他明明瞧不起这样的行为,自己却还要加入。

更可笑的是,这江湖上的功劳,居然不以孰是孰非来定,李寻欢无辜,却被人污蔑为绣花大盗,当做垫脚石一般,给那些“年高德劭”的老前辈们镀金来用。

阿飞一脚踏入这泥潭,既厌恶别人,又厌恶自己。

他也忽然发现,即便潇洒快乐如罗敷,也不得不屈从于人情门户,龙小云无恶不作,才不过十岁的年纪,就不只杀过一个人,但她却放了龙小云,因为他是林诗音的孩子。

这江湖竟是这个样子的。

阿飞痛苦得这样想着,罗敷却笑着说:“人都会护短,这很正常,区别不在于对方护不护短,而在于你愿不愿意惹这个护短的人、惹了之后有没有能力去解决?若有,就去惹就是了,若没有,那也不必多想。天下恶人千千万,天下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