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眼界也受限于性情,同好坏没干系,单单只是想的不一样罢了。

说来,还真应了祁茉那句话。

不是谁错了,只是不一样而已。

太微喝过水,又细细问了些琐事。

小七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新认得了多少草药,学会了什么方子。总之,才几日,她便已经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才好。

太微“哎哟”一声,向后躺倒,仰面看向帐子顶:“我倒觉得,得三十六个时辰才刚刚够用。”

小七想了想,一脸正经地道:“若是一日能像一年那般长就最好了。”

但这愿望实在是荒谬,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姐俩倒在床上,笑成了一团。

这方小小的天地,依稀还是旧日集香苑的模样。

太微抱着自己最小的妹妹,轻拍她的背,像哄婴孩一样,将她哄睡了。又等了一会后,太微起身,放下帐子,离开了这充满温暖的醉梦。

她回到张桐那边时,蹲在那分拣药草的人变成了无邪。

桐娘子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无邪对着本书,慢慢吞吞地挑着药材,看见她来,忙放下来道:“是不是该走了?”

太微笑笑,说了句“不急”,进去找张桐说话。

无邪只好又把书捧起来,盯着上头的图样,一件件地分辨:“我差点都忘了,她原就是这么个人,总想欺负我,斩厄你说……”

“斩厄”二字一出口,原就很轻的说话声立即消散在草药翻动的沙沙声里。

他又忘了。

斩厄已经不会接他的话。

他身后,已经没有斩厄了。

……

是夜,亥时一刻。

墨十娘把太微叫到自己房里,训了一通话,说她对自己不敬,是个混账丫头,应该被逐出师门。

太微笑她发癫,为老不尊,莫名其妙,想要别人敬她,她怎么不先摆个人样出来。

师徒二人似吵非吵,大闹了一晚上。

一直到过了子时,墨十娘才喘着气道:“你让我别可怜你,你干嘛来可怜我?我能不能去,我不晓得?”

“我只是让桐娘子多备上些药,又没说不让你去,你心虚什么。”

“啊?哦……是这样……”

还真是心虚。

太微对她的身体,恐怕比她自己还了解,哪有不担心的道理。不过算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她还能活上个几年。

太微没好气地拿杏眼瞪她:“病恹恹的还要寻人吵架,早点睡吧你。”

“你好烂的性子……”墨十娘外衫一脱,翻身躺下,把被子蒙过了头,闷声道,“你走吧,我要歇息了。”

到最后,她也没有告诉太微,把太微支走以后,他们几个人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

但太微知道她不会讲,也就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