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荆寒章艰难将紧提的一口气松下,后知后觉这将军府别院的布置,比那相府的小破茅草屋好了不知多少。

内室放着炭盆,满室暖热,晏行昱难得穿了身单衣,抬手间能瞧见他被被子掩了一半的纤瘦腰身。

荆寒章见他还在对着周围的摆件“哒哒哒”,满脸怪异地走了过去。

阿满看到他过来,像是瞧见了救星似的,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家公子真的对七皇子很特别,指不定能阻止他这败家子的行为。

荆寒章刚走过去,哒得不亦乐乎的晏行昱眼睛眨都不眨地将手朝向他,又“哒”了一声。

荆寒章不可置信:“你连我都打?”

六亲不认的晏行昱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突然像是认出了他,连忙从床上跑下来,赤着脚跑到荆寒章面前,有些慌张地伸着手去捂荆寒章的心口——这里刚才被他射中了。

靠得太近,荆寒章嗅到了一股微弱的酒香,这才意识到这么反常的鹿竟是醉了。

他正要把醉鹿扶回去,就看见晏行昱捂着他并不存在的“伤口”,茫然地喊他。

“哥哥。”

荆寒章:“……”

荆寒章兄弟姐妹一大堆,但从未有人这样亲昵地喊过他“哥哥”——只有幼时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十分不怕生,奶声奶气地唤他哥哥。

荆寒章有些招架不住,又有些怀疑晏行昱是把他认成晏沉晰了。

他扶着晏行昱的手肘将他带着到了榻上,晏行昱还在给他捂心口,好像是怕血崩出来。

荆寒章古怪地问:“我是谁?”

晏行昱说:“哥哥。”

“我说名字。”

晏行昱眉目间全是疑惑,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但还是听话地回答。

“荆寒章。”

荆寒章有些吃惊,还真是在喊他。

晏行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捂了心口一会发现荆寒章没伤着,才满吞吞地将手放开,然后继续去哒周围的金银玉器去了。

荆寒章见和他说不通,只好看向阿满:“他喝了多少酒?”

阿满还在满心凌乱:“两碗。”

“两碗?!”荆寒章眉头都不悦地挑起来了,“他这个身子你让他喝两碗酒?是怕他死的不够快吗?”

阿满这才回过神来,忙解释:“里面兑了许多白水,根本没多少。”

荆寒章这才放下心来,他将四处找东西射那不存在的箭的晏行昱强行按在软榻上,吩咐阿满:“将这里收拾干净了,一粒碎屑都不许留。明日也别告诉他毁了多少东西。”

否则,就这小美人爱财的劲儿,指不定心疾都要犯了。

阿满“哦哦哦”,连忙将弩放下,去收拾地上的残渣。

荆寒章吩咐完,一扭头,就看到晏行昱正在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被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