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俨就是陆建时的七叔,上辈子她找陆守俨做主,要求离婚,陆守俨命令陆建时赶紧办离婚,之后因为还有紧急重要会议,就匆忙走了。

结果呢,陆建时不但不离,还纠缠着,后来陆守俨自己那离婚数年的前妻来找,终究坏了她的大事。

九龙玉杯碎掉的怨气,让她看谁都不顺眼,也包括陆守俨,总之就是迁怒一切可以迁怒的人。

所以现在,她看陆守俨也不顺眼。

陆守俨看到她抬起头,仿佛终于认出来了,试探着喊道:“挽挽?”

初挽听到他喊名字,想假装不认识也不行了。

她冷得哆嗦,不舍得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便勉强点头,算是承认了,之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她想假装不认识他。

她小时候倒是时常被陆家老爷子接过去住,一住个把月,不过等大一些,自己又出去铲地皮到处跑,就去得少了,至于陆守俨,十一年前去参军,回来的时候极少,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最近几年更是没见过,所以现在认不出也正常。

陆守俨见她点头,便径自示意开拖拉机的二虎子:“这位老乡,麻烦停一停,我有话和挽挽说。”

二虎子见陆守俨直接喊出初挽的名字,自然以为是熟人,也就把拖拉机停道边了。

那吉普车也停下来,陆守俨下车,之后皱眉看着初挽:“你是要进城?”

初挽看过去。

她印象中的陆守俨,已经四十出头了,位高权重的,看上去特别端肃威严,而眼前这个,身姿挺拔如松,眉眼带着锐气,就那么打量着她。

初挽当下便想装傻:“你,你是……”

她本来想装出懵懂山村姑娘的茫然,不过一开口,她发现不用装了,她现在冻得嘴唇发僵,说话都不利索,整个就一冻傻的鹌鹑,不需要任何演技,浑然天成。

陆守俨轻轻皱眉:“挽挽,我是陆七叔,你不认得我了?”

他很快补充说:“你以前不是经常去我们家玩,这几年我回去得少,你也不常去,才见得少了,”

初挽一脸恍然:“原来是七叔……”

陆守俨:“怎么冷成这样?赶紧上车。”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理所当然。

初挽茫然地看向二虎子,二虎子一挥手:“今个儿可真冷,坐拖拉机太遭罪,你上吉普车吧,那个坐着舒坦!”

初挽其实不想搭理陆守俨,想躲开,不过吉普车的诱惑实在是抵抗不住,况且也没有理由拒绝,便只好谢过了二虎子,之后上车。

上车后,陆守俨直接坐她旁边,拿出旁边一件军大衣,抬手不由分手地给她裹上:“你穿上这个暖一暖。”

初挽很听话,裹紧了。

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她确实冷。

陆守俨又拿来军用水壶:“你能喝酒吗?这里面是低度的白干,喝口暖暖身子,天这么冷,我怕你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