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儿现在长得胖乎, 她够起来费劲儿, 口中咿呀呀呀地流着口水,小胖手拼命去够,倒是逗得初挽和保姆都忍不住笑。

沿着胡同走出,走到对面街道上便是菜市场,菜市场旁边有个花鸟市场,一到了周末,这边便不少遛弯的。

这花鸟市场明着是花鸟市场,其实里面不少卖古玩的,现在上面吵嚷得厉害,争个不休,最基层的市场管理部门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花鸟市场的古玩生意红火。

而现在古玩市场也比之前更宽阔了,过来淘换好物件的,真是五花八门,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腰缠万贯的大款,披着长头发蓄着胡子的文化人,这些人平时再有身份,一到了这古玩市场上,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在那里偷偷摸摸地转悠,眼睛四处寻摸。

初挽最近迷恋上买菜也是因为这个,可以顺便逛逛那边的市场。

不过今天带着两个孩子,她也不好把孩子都交给保姆,只能本本分分去买菜。

旁边保姆便笑:“你这是惦记着那边呢?”

初挽道:“算了,今天算了。”

她前几天才在那边淘换到几块古玉,相当喜欢,难免有些惦记。

当下不去想了,径自和保姆过去买菜,这两年市场越来越丰富,和之前凭着票据买菜的时候大不一样了,甚至连进口菜都是应有尽有。

最近正好螃蟹上市了,初挽一口气要了十几只大螃蟹,又买了其它各样菜,和保姆拎着,推着小竹车准备回家去。

这么往外走的时候,便听到前面一个人嚷嚷:“这是老东西了,多少年的了!这要是假的,我脑袋给你当球踢!”

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外国人,西装革履的,他听到这个,便比划了比划,看那样子是在还价,这一看就是经常逛古玩摊的外国人,已经学会讨价还价了。

那摊主便不高兴了,摆摆手,示意他不卖了。

初挽其实本来也没想看,不过到底是习惯了,看他们这样,便扫了几眼。

结果一眼扫过去后,她便走不动道了。

那是一堆乍看陈旧破烂的经卷,粗麻黄布,上面的字迹犹如败叶一般,这怎么看也是有些年月的。

初挽看那边还在还价,那摊主一番唾沫横飞,外国人仿佛要被说动了。

初挽便让保姆看着两个小竹车,自己径自走过去。

她看了看,那经卷好大一坨,目测应该有四尺多宽,高三尺左右,她随意翻了翻,就见那经卷下面是有署名的,赫然正是“贞观六年四月敬造,敦煌郡沙闻那森玻提供养”,而下面则是有红色印章,上面赫然正是“容希白印”四个字。

初挽一看这个,便明白了这经卷的来历。

容庚,字希白,古文学家,据说当年敦煌经卷大量流失,匈牙利人斯坦因和法国人伯希和全都大量窃取,运到伦敦,运到巴黎。

伯希和经过北京,北京有文化名人诧为奇宝,于是商量摄影刻印,之后有人电请陕甘总督毛庆蕃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