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是乞巧之节,女子设瓜果于庭中,视蜘蛛结网谓乞得巧,又置水于盂中,投针其中,观其影成各式花样作戏,算是女孩儿家一个小小节日,虽然有牛郎织女悲情故事,也无碍于这日子基本是欢乐。

绮年却有些烦躁。自打两天前豆鸀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始终有些沉不下心来。林悦然真是抱着做妾心思来?那小姑娘,当初不愿意给永顺伯做二房,难道现就愿意做妾了?可是自打来了郡王府,为了避嫌赵燕恒时候她是从来不请林悦然到她院子里来,林悦然自己也从没赵燕恒面前主动露过面。也说不定只是秦王妃挑拨离间,或者纯粹是苑氏主意?

虽然外人看来,绮年比林悦然大不了一两岁,但论起心理年龄来,绮年一直把林悦然当成个小妹妹看。加上林夫人一直对她不错,如今突然有人说这个小妹妹要变脸来跟她抢老公了,她真是不能也不愿相信。难道说这世上女子都把荣华富贵看得这么重?她不相信!

“王妃,若不然就把林姑娘送出去吧。”如鹃实忍不住了,“不是奴婢小人之心,这不得不防。林家如今这样子,林姑娘若去外头嫁人,哪里能嫁什么高门大户?”她看来,若是林家一直穷困潦倒也就罢了,只要照着绮年从前想给林悦然找个家道还殷实人家也就罢了。偏林家从前是那样,锦衣玉食惯了,只怕心也大了。郡王侧妃,那也是有诰命,非比一般人家妾室,谁不动心?

绮年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现把林悦然送出去,就等于已经依照她没做过事给她定了罪。真需要这样?人心真就这样不可信?她身边是有很多叫人沮丧例子,可也有好呀!再说苑氏没回来,现把林悦然送出去单独住着,这就不好听了。

“王妃,荷园那边请王妃带着小姐晚上过去乞巧呢。”谷雨笑着进来,看见如鹃一脸肃然,忙把笑容又收回去了。

赵燕恒已经送了信说今晚不回来用饭,这几日他几乎日日晚归,绮年虽然没问,但估摸着是有什么事了。皇帝病入秋后没好转,反而添了喘嗽症状,昨天就没临朝,搞得颇有几分人心惶惶,都猜测皇帝是否会直接传位给太子。这种情况下,赵燕恒就是想家里坐着不动也不行了。

“那就把姐儿叫出来用饭,早点儿去荷园。”如今王府里一下子少了好些人,昀郡王这些日子又一直住外头书房里,偌大王府好像一下子就寂静了许多。当然,对绮年来说,这意味着她也安闲了许多,“丹园那边东西都要按例送过去,别让人挑出不是来。”对秦王妃处置始终要昀郡王自己去做,越俎代庖可不会有什么好处。

荷园院子里已经摆设上了瓜果葡萄,肖侧妃笑着舀了一个小盒子:“这个是给姐儿,姐儿怕不怕蜘蛛?”

“不怕!”品姐儿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肖侧妃手里盒子,里头一只小圆蛛缩一角不动弹,“这个,蛛蛛做什么?”

绮年瞥了一眼,表示对蜘蛛这类长着很多条腿东西还是毫无免疫力,只想离得远远。偏品姐儿越长胆子越大,别说蜘蛛了,就是蜈蚣她都不害怕,要不是有丫鬟嬷嬷们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