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跟愤怒的受害者说!跟所有网民说!” 岑擎情绪激动的指着大门口。

萧沐然显然做不到,她倒在床上,失神的望着窗外,痛苦的呜咽着。

泪水滚滚而出,窗外乌鸦悲涕,然而大街上人来人往,没人听到这悲涕。

岑崤冷眼看着因为黎家而乱成一锅粥的岑家,终于问出了争吵之后的第一句话:“黎容呢,也死了吗?”

没有人回答,甚至没有人关心黎容是谁。

岑擎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对岑崤道:“你去简家住几天吧,你妈这病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岑崤没去简家。

所有人都不关心黎容怎么样了,就连媒体报道上也只说黎清立顾浓畏罪自杀,没有写黎容的任何讯息。

岑崤终于打听到,黎容被送去医院,昏迷不醒。

于是他去了医院。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做梦一样。

那样幸福安宁的,于他来说可望不可即的家庭,就这么崩塌了,而且崩塌的支离破碎,一片狼藉,满眼都是流淌的毒液和凝固的鲜血。

他不知道黎清立顾浓是不是畏罪自杀,他也并不关心。

他发现自己唯一在乎的,是幸好黎容还在。

他曾经无数次希望能撕掉黎容高傲的面具,打破他清冷的表象,让他感受自己的痛苦,感受深渊的温度。

可事到如今,他又不确定了。

明明黎容真的跌入深渊了,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快乐。

他努力寻找记忆里自己遭受的无妄之灾,来填补黎家出事后带来的迷茫,可是最终剩下的只有空虚。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黎容孩童时的样子,任性,鲜活,娇花一样。

黎容的病榻前没什么人。

家里人忙着处理黎清立顾浓的后事,应对一波波汹涌而至的媒体和狗仔记者,同事朋友害怕波及己身,恨不得立刻跟黎家撇清干系。

愤怒的人潮还未散去,就连同屋的病友都对着黎容指指点点。

黎容只在ICU里呆了不到一天,就被推到了普通病房,不是病情稳定,而是没有续费。

岑崤看向那张漂亮惨白的脸,不是被雨水淋湿的稚鸟,还可以抖干潮湿的翅膀再度飞起来,黎容好像是真的死了。

他的呼吸很微弱,几乎看不到胸膛的起伏,他的表情也没有挣扎,就像沉溺在不愿苏醒的梦里。

他的手软绵绵的搭在床边,皮肤苍白,血管似乎都在褪色,他好像完全没有了生存的欲望,生命力在他身体里不可逆转的流逝着。

这样高傲的人,该怎么接受跌落云端万人踩踏的现实?

隔壁床的家属提着打满热水的杯子路过,扫了一眼岑崤,忍不住说了句风凉话:“哦哟你认识他啊,他可是那两个黑心药贩子的小孩。”

岑崤没搭理,那人反倒来了劲儿:“要我说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有的人活着都是浪费医疗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