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与上次在学校刻意见面不一样，段英叡这次是来买东西的，遇见费凌是意外。
段英叡进门时只见到了费凌一个人，琢磨着怎么上去寒暄更自然些，过了会儿才注意到，费凌身边还有一个男人，戴眼镜，很年轻的模样，两人很亲昵。
段英叡不知道这人是谁，可能是费凌的新男友或者同学，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是他雄竞的阻碍。
“是很巧。”
费凌的反应很敷衍。
不过他还是寒暄了几句，顺带介绍了一下柳良辞。
段英叡和柳良辞互相颔首，都没说话，只将视线投在费凌身上。
费凌结着账，头也不抬：“你今晚回家还是住校？”
问的是柳良辞。
柳良辞说：“我和你一起回学校。”
费凌拎着袋子，与柳良辞去甜品店，不多远所以两人都是步行。
他一转头，发觉段英叡也跟上了，伸了手去拿他手上的袋子：“我帮你拿。”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段英叡就很习惯做这事。
“我要去甜品店。”费凌想了下，“你一起吗？”
这种时候不去才是大傻子。
段英叡欣然应允：“我也去看看。”
柳良辞在一旁看着二人，没有开口打断，他转头注视甜品店的方向，说：“快到了，这家店我们以前来过。”
费凌想不起来了：“有吗？”
店里有些新品，他去看了眼，全都是没见过的款式。
他不想吃太多，所以只打算拿两个。
“蓝莓那个吧。”段英叡在他身旁，也帮他选，“还有巧克力那个，一看就是你会喜欢的。你以前就爱吃这个口味。”
柳良辞看了看费凌犹豫的样子，温声说：“都买吧，吃不下再说。”
“吃不下只能给室友了。”
“你也可以给我。”
柳良辞回答。
段英叡听到这里，顿时挑了下眉。
很微妙的回答。
费凌一无所觉，最后买了两盒一样的蓝莓甜品，还有一盒巧克力味。
临走之前，他给了段英叡一盒。
“给我？”
“早点回去。”
段英叡说：“我不要这个。”
“怎么了？”
费凌耐心地反问。
“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段英叡话是这么说，手已经接过蛋糕，双眸盯着自己的前男友，“你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他语气有些不满。
费凌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拉黑了联系方式，也没说什么，当着他的面，将微信上的前任拉出了黑名单。
段英叡心情顿时好转，说：“好吧，我走了……你晚上要不要和我出去吃饭？”
“不了，我和室友一起。”
费凌说完，将手机收起。
室友？
段英叡敏锐地发现了新角色。
柳良辞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该走了，你午饭在哪儿吃？”
“到时候再看吧。”
柳良辞微微蹙眉：“你胃不好，应该按时吃饭。下次有机会，你可以试试我家阿姨做的菜，她也是C国人，你会喜欢。”
说着，柳良辞为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这种亲昵段英叡越看越不爽，但在费凌面前，他也没发作，目送前男友上了柳良辞的车，说了句“下次见”。
费凌将东西放下，系好安全带。
车子启动了，系统忽然出声。
【段英叡这么好哄啊？】
‘还行。’
【接下来又是忽冷忽热的冷了？】
费凌还没想好，毕竟他和前男友不在一个学校，见面机会不多，打算等下次见面再临时考虑。
前面是一个红绿灯，绕过去就快到学校了。
车里放着轻慢情歌，语调温柔。
柳良辞问他：“你和这个前男友，是打算复合？”
他既是好奇，也有开玩笑的意思，以费凌的性格，既然分了，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会那么容易复合。
那位叫段英叡的帝音学生他也耳闻过，出身首都段家，年少出名，也年轻气盛，听着就和费凌不般配。
费凌面露诧异：“怎么可能？”
“你们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因为是和平分手，所以见面不至于很难看。”
“原来是这样，”柳良辞说道，“我很意外你和同性谈过恋爱。”
“机缘巧合，有些事很难说明白。”
费凌这样解释。
在他看来，段英叡心思不坏，当初谈恋爱彼此也认真考虑过，但结局还是分开了。
可能他就是不适合谈恋爱的性格。
恋爱不如画画。
手机震了震。
——已经是中午11:30了。
——尊贵的帝大学生费凌，请尽快返回宿舍，不要在外逗留。
来自[三号]。
段英叡。
他回复：“嗯。”
——真的放我出来了，还好……
——我以为你一回头又把我拉黑了
——下次拉黑我之前，可以先和我说一声吗？[委屈]
Ling：[再说吧。]
——好的
——宝宝早点吃饭休息，我看你又瘦了
——要不要给你点外卖？帝大附近有一家新开的美龄粥很好吃
——最近A区有个艺术展，你去吗？
费凌回了句“不用”就放下手机。
他下了车，一边与柳良辞道别，一边拨了傅司醒的电话。
“买到那家菜了？”
“我刚到宿舍，看到你了，”男人的声线很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早点上楼，冷了不好吃。”
“看到我在楼下？”
“你今天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傅司醒语气淡淡。
【宿主，你昨天才说自己不打算出宿舍，让他去帮你买饭……这就被撞见你出门约会了。】
系统弱弱地说。
这样不是更好吗？
一个玩弄别人的室友，更令傅司醒厌烦吧。
“我不是出去玩。”
费凌说罢，将电话挂了。
他和柳良辞道别，顺带约了一起去艺术展。
到了宿舍楼上，一推开门，他就闻到食物的香气。
宿舍里摆了一张桌子，几样菜和碗筷都摆放好了。他的室友傅司醒，此时正端上一份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
都是那家店的招牌菜，热乎的，在冰冷的冬天里看得人食指大动。
东区这家北方菜没有外送，顾客也多，每次去都得排队，傅司醒也许是下课就去买了。
费凌倚在门边，一时没说话。
他本是想为难攻二的，但傅司醒似乎不是原著所说的那么缺乏耐心。
厌恶是不断积累起来的……
也许得换个方式？
傅司醒站在桌边，摆着碗筷说：“坐吧。”
系统怀疑他下毒：【你是不是要小心点啊……】
费凌一点也不担心，洗了个手就坐下吃午餐了。傅司醒坐在他对面，偶尔两人说一两句话，话题是期末的考核。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是非常和谐的室友关系。
越和谐，费凌就越不满意。
傅司醒为什么还不生气……
一顿饭吃完，他一声不吭。
今天游戏有个限时活动，费凌上线看了一眼，任务奖励不少，但时长得很久，他下午打算做别的事，于是去敲了敲在线的蒋之野。
Zoo：[干嘛。]
Ling：[帮我做任务，我没时间。]
Zoo：[你上课？]
Zoo：[我登你号做吧，闲着。]
Ling：[不是，我得去逛街买裙子。]
见他面不改色又开始扯谎巩固女孩设定，系统也胆战心惊。
如果哪天被蒋之野发现骗人，怕是不好收场……
费凌说完就下线了，蒋之野看到裙子话题之后只[哦]了一句，没什么反应。
另一边，傅司醒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原著里曾经提过攻二的爱好——收集各种和他有关的东西，从衣服饰品文具到音频，从初中时代的升旗台演讲到大学教室的上课发言应有尽有，费凌自己都不知情。
剧情开始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费凌一直尝试高效率地完成计划，于是拿了几件衣服去了浴室。
他洗了澡，擦拭长发，然后换上了女装。
费凌走出浴室，站在镜子前，将后背的拉链调整好。
从上次的反应来看，傅司醒和男高中生一样，也对女装没什么兴趣，甚至不太喜欢。
他们越不喜欢，他越要做。
费凌撩起长发，戴了项链和耳环，对着镜子拍了几张照片。
……看起来还是少了些什么。
这是那天店员为他选的款式，一条短款的红色收腰连衣裙，露背，腰部两侧是镂空的。店员说不适合日常穿，最好搭配高跟鞋。
傅司醒这时候对着屏幕，随手打开一个文件夹。
余光里，黑发少年已经坐在沙发扶手上，胭红的轻薄裙摆垂落在膝下，将他的肤色衬得极白。
腰背那儿是镂空的，半遮半掩，他转过去的时候，敞着一抹雪白柔软的腰肢和后背。
费凌抬眸问：“你现在有事吗，帮我个忙？”
傅司醒转过脸，看向他。
“我不会穿这种系带的鞋子，你帮我？”
费凌瞥着地上一双细高跟鞋。
黑色，细跟，系带细长。
此时他轻薄裙摆下的雪白双腿，微微晃着，仿佛两泼淌下的牛奶。
傅司醒的眼神微妙地变了。
这才是费凌想看到的。
见傅司醒如此，像上次那样，费凌很轻地踢了踢他的小腿。
“为什么不吭声。”
屈辱？
或者厌烦。
“是不高兴吗？只是帮我穿个鞋子而已，你这点忙也不愿意帮吗？”
费凌抬起下颌，眼角睨着傅司醒。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恶劣，他再次轻踢了一下傅司醒的膝盖，然后……踩上去。
他的双腿、手臂，扬起的脖颈，全是娇润雪白的皮肤，被热水浸过，显出一种淡粉的色泽。裙摆因为他抬腿的动作而掀起。
胭红和雪白，对比强烈。
傅司醒不说话，只看着他的腿。
那片乳白缓缓往上……被阻止了。
在继续作乱之前，少年纤瘦的脚踝就被男人的手握住了。
“……别这样。”
傅司醒从那处别过眼。
在他手中，柔软皮肤的触感和温度一寸寸蔓延。
费凌撩起眼，语气很冷：“这就受不了了？”
以后，还有更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