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开始我就跟上你们了。”

司南问:“你怀疑汤皓?”

春草迟疑了下, 才说:“我本来是笃定他有鬼的, 但你刚才说祥子还活着,我就有点拿不准了……这事说来话长,要从丧尸群夜袭营地开始讲起。”

春草外套已经丢了,只穿着破破烂烂的背心,手臂和背上遍布着紫黑色狰狞的抓挠和齿痕。她细碎的齐耳短发滴滴答答往下落水,风吹来不由狠狠哆嗦了一下,司南便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哎谢谢,”春草把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迷彩服紧紧裹在身上,叹道:“那天晚上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营地里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丧尸,惨叫、撕咬、和枪声混杂在一起,不论如何都冲不出去,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开枪打中的是活人还是死人……我只记得我一直在疯狂扫射,期间被咬了很多口,差点没把我大腿上肉活生生撕下来。”

她指指自己脖颈,注射二级抗体后留下的凹痕非常清晰。

“具体细节以后再说了,总之我们拼了命才杀出尸群,但不论如何都找不到祥子。我们一边被丧尸群追赶逃命一边大声喊他,混乱中救出了一个重伤队友,他告诉我们他好像看见有辆越野车从森林中开出来,拉了汤皓和一个有点像祥子的人上去。”

司南打断了她:“车上是不是A国人?”

“不知道,尽管我也怀疑。”春草沙哑道,“我给那人打了二级抗体,但……他没能熬过去。”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我们跋涉了一整夜,所有物资都丢了,子弹也打光了。天亮后我们彻底迷失方向,花了很久的时间都没找回营地,也没能找到祥子的任何线索。”

春草长长叹了口气,说:“我们设立了一个临时据点,我和大丁轮番出去探路、觅食,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好不容易摸到瀑布附近,结果还没找到营地,就看见你和汤皓沿着河岸一路往下走。我既然对汤皓心存怀疑,就不想轻易打草惊蛇,跟着你们走了大半天,发现他刻意把你往偏僻的地方领……”

“于是我割破手掌引来丧尸,又潜水逼近,趁乱把你拽下了水,好让你俩分开。”春草顿了顿,语气转为疑惑:

“——我本来觉得汤皓是内鬼,跟越野车上的人有勾结;但如果他是,为什么他没杀重伤濒死的祥子,反而竭力照顾他直到获救?这不合常理。”

确实不合常理,除非郭伟祥也跟汤酋长一样通敌了。但这种可能性不啻于周戎突然爱上颜豪,或颜豪突然爱上郑中将;几率小到实在没什么讨论性。

河流曲折转向,春草向司南招招手,带头钻进了树丛。

“汤皓也许有自己的打算,不论如何在跟戎哥会合前,还是先避开他为妙。”春草抽出弯刀砍断半人高的茂密藤蔓,“他那些关于跟我们一起逃亡走散的话全是假的,所谓布条和路标也是伪造的……”

“我知道。”

“?”春草一回头:“你怎么知道?”

司南在齐膝深的草丛中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