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这会殷君衡薄唇默默抿成一线,神色愈发微妙了。

其实沈明玉给殷君衡动作很轻很软,指腹更像是暖玉做的,冰凉的膏体被他手指接触过就变得温热起来,抹上殷君衡的伤口处竟然一点都不痛,只是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酥痒。

殷君衡不怕痛,但怕痒……

可他没法跟沈明玉说这些。

堂堂太子,被抽了五十天刑鞭都能忍下来,现在说自己怕痒,不是笑话么?

就这样,在沈明玉愈发细致轻柔的动作下,殷君衡很是忍受了一场别样的“酷刑”。

好不容易上完药,包扎好,殷君衡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扯起一旁的外衫就要披上。

结果不经意回头瞥了一眼,却一下子瞥见了沈明玉那微红的眼圈。

殷君衡的动作不自觉顿了顿,沉默片刻,他静静披上外袍,就对一旁正在垂着眼收拾伤药和剩余纱布的沈明玉道:“把头抬起来。”

沈明玉动作一停,有些茫然地抬起眼。

这下,他微红的眼圈愈发暴露了,而这会殷君衡更清晰地看到了他黑润如玉的眸中隐约还藏了一点水意,多少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

殷君衡心头悄然一颤。

可嘴上偏偏丝毫不饶人,只皱眉道:“一点小事,哭什么?”

沈明玉没想到会被殷君衡发现,顿时有些无奈地垂下眼,解释道:“是明玉当初出的主意不好,连累殿下了。”

殷君衡脸色变了变,随后就难得换了一幅难得严肃的表情,淡淡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喜欢什么都忘自己身上揽?”

沈明玉被噎了一下,好一会,才轻声道:“那殿下就当是明玉自作多情吧。”

殷君衡:?

终于,殷君衡没忍住,伸手就捏起沈明玉白瓷一般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殷君衡看着沈明玉微微抿着的薄红唇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还没说你矫情,这会就真矫情上了。”

沈明玉看到殷君衡唇边的笑意,沉默了一瞬,就不动声色地别开眼,轻轻地推开殷君衡的手,往旁边躲了躲:“殿下好好养伤,别逗明玉了。”

殷君衡:……

胆子变大了,还敢反抗了?

正想伸手把沈明玉抓过来,但他手臂一伸展就牵扯到了背心的伤口,痛得他动作一顿。

而沈明玉这时却已经闪身让到一边去了。

殷君衡恨得牙痒,却又不好再去抓人,只能慢慢收回手,脸色略显阴沉地坐回原地。

看着沈明玉有条不紊地把伤药和纱布收进了座位底下的暗格里,却就是不看他,殷君衡心里总觉得像是有猫爪在抓挠一般,刺痒得要命。

理智告诉他,以沈明玉的性情应当是玩不出欲擒故纵这种事的,可偏偏,他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沈明玉在欲擒故纵。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为——他对沈明玉太纵容了,沈明玉就胆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