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庄。

司马徽愁的头发都快抓秃了。

一方名士,此刻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刘启面前不断的转圈圈。

“先生,你要是实在闲不住,要不然我帮你套个磨,我们资源合理利用一下?”

刘启被他晃得头晕,忍不住说道。

要是给司马徽套个磨,这会儿的功夫说不定二斗粮都已经磨好了。

司马徽重重一拍手,无比懊恼的说道:“壮士,你为何要对我那侄儿说那么多啊?”

“先生是嫌我这个水贼多事了吗?无妨,不过顺手为之罢了。”刘启淡然说道。

司马徽都快要崩溃了。

这个水贼……这个……

他拳头攥起复又松开,如此四五回之后,闷声说道:“我知元启你非寻常人物,我也对你这些时日在庄上秋毫无犯的事情很感激,可你这是泄露天机啊,是要出祸事的啊!”

“先生竟为我这个劫庄贼寇考虑,让我真的很意外。如此说来,你当真善卜筮之道?”刘启稍有几分诧异的问道。

“略懂,我从未骗你。”司马徽轻叹说道。

“我现在倒也愿意相信。只要先生不坏我的事,我今日便可对先生说个敞亮话,必不会伤先生分毫,如何?”刘启身体微微后仰,靠着墙壁斜坐了下来。

通过这几日的了解,他发现他确实可能是冤枉人家了。

卦象就是那么个卦象,但具体走向,兴许真的还在以后。

司马徽淡淡一笑,“我早已看出来了,壮士并非寻常贼寇,所图亦是甚大。”

“先生,我有一事一直很好奇,你跟司马懿到底是什么关系?”刘启问道。

“没关系!”司马徽摇头说道,“你说的司马懿应是司马防之子吧?我倒也知其才名,但论关系,无非就是同出一宗,并没有其他的关系。”

“既然是这样,司马懿一脉有些欺负先生这一脉啊,先生可以写信问候一下他的父母。”刘启抓起案上的梨,咔咔咬了两口,轻笑说道。

司马徽怔了下,诧异问道:“为何?”

“司马懿竟然给儿子取了你侄子的名字,你说是不是欺负人?”刘启哈哈笑道。

司马徽愣了片刻,忽然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司马懿的儿子叫司马昭?”

“一个注定会青史留名,史书上的描述而且会比先生还要多的名字。”刘启笑道。

重名重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世间毕竟……人多嘛!

只是司马徽、司马懿、司马昭这三个人刚好牵扯到了一起,让刘启有些好奇。

就像王莽满世界的追杀刘秀,结果被另一个刘秀给推翻了新朝。

虽然这是两个人,但同名同姓的误会,就让这事变得有趣了起来。

甚至一度成为了王莽是穿越者最直接的证据。

“世间有诸多的巧合,这说明不了什么。”司马徽神色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

“我自然知道这说明不了什么,只是先生您能别转了吗?我真的头晕!”刘启无奈说道。

司马徽忽然抓住刘启的手说道:“壮士,要不然……你抓紧逃命吧。”

“我为什么要逃命?先生是背地里干了点什么吗?”刘启往座中重重一躺,不善的问道。

“我身家性命皆在此地,还能做什么?是因为……因为我那侄儿……”司马徽有些纠结。

直说他那个侄儿是曹操,曹操势必不会轻饶了他。

一番纠结,司马徽长吐一口气说道:“因为我那个侄儿行事莽撞,极有可能会连累了你!”

“有多莽?”刘启笑问道。

做贼寇的,真正心思细腻,有勇有谋的大概没几个。

“他极有可能会将你方才所说之事禀告曹操,以作为进身之资!”司马徽沉声说道。

刘启一愣,司马昭要跟曹操说什么?

告诉曹操一个水贼说,你接下来会吃大败仗,让他赶紧想想办法吧?

如果他真这么干了,刘启现在就得考虑为司马昭准备一口薄棺了。

一介水贼所言,又把事情说的那么大,曹操要信了那才见了鬼了。

不出意外,曹操恐怕肯定会以扰乱军心之罪,把他的脑袋挂在辕门上。

“先生,听我一句劝,趁早给你这个侄儿准备两炷香吧。”刘启想明白之后,幽幽说道。

他把机会都给了,如果司马昭还愚蠢到这么干,那他可就真无话可说了。

连寒门都算不上的草寇,在任何朝代想要鲤鱼跃龙门,改头换面都绝非一件易事。

若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能让曹操采纳了他的意见,得以重用。

那他刘启应该早就是曹操的幕上之宾,座中之僚了。

司马徽微楞。

有些话他不能明说,而刘启除了没弄清楚曹操的身份之外,其他的事情思虑又很周全。

他找的理由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万全之法的司马徽,说了一句好生将息,便心事重重的出了房间。

“奇奇怪怪的。”

刘启嘀咕了一句,便招呼人给他准备热水。

地里干了大半天的活,他身上黏糊糊的实在难受,必须得洗个澡。

泡在热气腾腾的木桶里,刘启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浑身的毛孔都好像舒服的张了开来。

那种感觉,通体舒泰。

吱呀。

木门发出低沉的一声闷响。

一道妖娆的身影轻迈着莲步,手中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衫走了进来。

正把脑袋整个浸泡在水中,屏气的同时放空脑子的刘启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看到面色间微带羞红站在木桶边的甘夫人,吓得连忙一把捂住了关键位置。

“不是……你怎么进来了?”刘启紧张的问道。

“妾身来伺候公子沐浴更衣。”甘夫人面带羞怯,檀口微张。

刘启一脸狐疑的看着甘夫人,她怎么忽然间这么主动了?

自从进驻水镜庄之后,刘备这两个老婆在庄内基本上都是自由的,活动并不受限。

但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凶残,整天不是问候刘启的祖宗,就是在准备袭杀刘启。

这忽然间竟然乖巧的来伺候他沐浴更衣,实在有些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异!

而甘夫人的这点反常,很好猜。

“你又想杀我是吗?”刘启嘴角微勾,轻笑问道。

甘夫人摇了摇头,“我已经被你坏了名节,与其抵死相抗,尚不如明智一些。”

“屈身事贼虽然屈辱,但好歹我还能在以后见到我那可怜的孩子。”

这话刘启一个字都不信。

在他的印象中,刘备丢老婆可不是只有这一回。

那是个惯犯!

都已经好几回了,还有什么名节不名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