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我这儿跑难道不是因为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仨害怕了?”

韩嫣瞪眼, “跟谁一边的?”

“但凡你在人前注意点, 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今日是他们,明日指不定是谁。”卫长君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介意多说一句,“今日你被追到这儿,明日你往哪儿躲?”

韩嫣堪称小人得意般的神色消失了。

卫长君看向窦家人,“你们回城时把他们带走。”

窦家一位仆人道:“我们不进城。侯爷在城外有座宅院,咱们近几日都歇在那儿。”

“那就把他们带过去,明日一早再把他们放了。”

李当户一听“侯爷”终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至今不知道跟他对峙的人乃何方神圣,“你是何人,他们又是何人?”

卫长君好笑:“才想起来?”

韩嫣又抖起来,“这位可是长公主的舅舅卫长君卫公子。”

三人楞一下,然后想起“卫长君”是谁,先是震惊片刻,接着面露鄙视。李敢哼道:“原来是个低贱的奴隶,难怪护着韩嫣!”

将将走出浴室的卫青定住,随即把洗澡盆往地上一扔。守在门边的赵大见他气势汹汹,抬手把他推回去,小声说:“侍中还不相信郎君?”

韩嫣颇为担忧地看着卫长君。卫长君神色如此,“原来你们看一个人品行如何是看他出身。”

李敢鄙视道:“不然你一个奴隶还比我等高贵?”

以前卫长君很不明白,李广身为卫青麾下的将军,不听其调令,一意孤行延误战机,卫青追责他拔刀自刎,乃他自己的选择,其子李敢凭什么怪卫青。

后来李敢甚至还因此击伤卫青。

当时卫长君忍不住发散,只是伤而不是杀,是不是因为卫青躲得快。李敢实则不是伤人,而是杀人未遂。

真假过程不重要,毕竟今生还未发生。重要的是这一刻卫长君明白,李敢恨卫青不止他父亲的死跟卫青有关,而是他父亲的命比卫青高贵。哪怕卫青当时已经是大将军。谁叫他出身卑贱呢。

“我是比你高贵。你父亲不过是个空有其名的将军罢了。我妹妹乃卫夫人,我乃长公主的舅舅。”

李敢:“我祖上乃秦朝名将李信!”

卫长君嗤笑:“秦朝都没了,还秦朝名将?依你这样说,你比陛下高贵?毕竟陛下祖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亭长。韩兄,我没记错吧?”

韩嫣点头。李当户急了,“你别扯其他。”

卫长君:“先比家世的是你们。不扯其他只说你我,你们比我高贵?”

李敢:“我们自然是比你高贵!”

李当户直觉不好。卫长君没叫他们失望,对窦家一众道:“劳烦诸位明日亲自把他们送到李家。李家若问起来,直言绑他们的人乃长公主的舅父,卫夫人长兄。盖因他们来到我家门前大声嚷嚷着比我高贵,我心生嫉妒罢了。”说完转身就走。

“你——站住!”李当户忙喊。

卫长君转过身,“我承认不如你们高贵还不行?”

私下里承认可以,当众言明不行。

李当户令窦家人放开他。然而窦婴叮嘱过家奴,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找卫大公子。大公子非凡人。窦家奴仆没看出卫长君有什么过人之处,但他们相信自己的主子。卫长君不发话,他们权当李当户放屁。

李当户见挣脱不开,只能再次找卫长君,“天色已晚,我们就不打扰卫公子了。请卫公子叫他们把我们放开。”

“现在知道走了?可惜,晚了!”卫长君摇摇头,“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从不吃过时的饭菜,不论是软还是硬!”随即板起脸,对窦家一众奴仆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