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薄雁回拥在怀中的少女半晌都没有任何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被吓到失语,毕竟每个帝国人……不,无论是联邦人还是帝国人,都对虫族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战栗。

毕竟在过去的无数次战争中所留下的资料——包括了所有的音像和影像里——所有的一切都太过惨烈,且不论那些真正从前线战场归来的军人,甚至有很多民众,只是看了相关资料和当时星网的一些前线报道,都有了严重的ptsd反应。(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舒舒?”他带了些担忧地低声道,甚至有点开始后悔,自己把这件事就这样直白且不加修饰地告诉她的决定,真的对吗。

殷芷舒的眼睛极亮,她甚至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此刻过分闪亮的神情可能不太对劲,努力稍微眨了眨眼想要掩饰一点。

薄雁回松开她,轻轻按住她的肩头,看向她的眼睛。

然后,他的一句“不要怕,有我在”,就停顿在了嘴边。

殷芷舒收敛得很努力了,但也不是特别努力,而以薄雁回对情绪的洞察力,几乎都不怎么费力就完全地看出了她此时的情绪十分奇特。

“你不怕?”他语气略显古怪地问道。

殷芷舒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情绪,她顶着薄雁回的目光沉默了片刻,觉得无论是别别扭扭地承认还是痛快地破罐子破摔都行不太通,但她也还不算是完全无计可施。

在过去所有的接触中,她对薄雁回这个人已经有了全新的认知。

比起其他三个男主来说,薄雁回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表里完全不一的人。

又或者说,他是一个完全的矛盾体。

每个人的外在和内里其实都并不统一。

季风宵表面肆意妄为横行霸道玩世不恭,实际上相处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微奶的小狼狗;禁欲冷清的大主教阿德莱·路德维希高坐神坛之上,却也会红着耳尖将她抱在怀里,再为她弹出一段缱绻的管风琴;杀伐果断偏执缺爱的冷血上将陆砚会在梦里幼稚地踢开别人,也会在战斗中将后背交给信任的她。

唯独薄雁回,温柔缱绻风度翩翩是他,阴晴不定心机深沉是他,喜欢表面的美丽是他,喜欢隐秘的刺激却又不宣之于口,也是他。

她有些孤注一掷地抬手,轻轻捧住了薄雁回的脸,用一种略带幻想与欢愉的神色和语气道:“不是哦,我只是在想……”

殷芷舒放缓了语气:“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够挑选一种死法的话,能够和先生在这里殉情,我竟然觉得很开心。”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担心般,眨了眨眼,有些忐忑地咬了咬唇:“我、我不应该这样想的,先生还有璀璨光明的人生,应该站在所有人面前永远闪闪发光,而不是和我在这里……”

薄雁回的眸色渐沉,他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某种梦幻却近乎疯狂的神色,只觉得自己内心底潜藏的某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对一些至死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