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你能耐啊……”

江糖穿鞋的动作稍顿:“抱歉,我轻一点,你再睡会儿。”

谢小兰咕哝一句,泄愤似地伸腿踢床头柱子,嚷嚷抱怨道:“睡什么睡,辗转反侧大半夜,好不容易合上眼又被你吵醒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江糖蹙眉,实在不理解为何会有人热衷于将负面情绪无限放大。

除了加深隔阂,无济于事不是吗?

眼见谢小兰没完没了要借题发挥,江糖也冷了脸:“说完了没?”

谢小兰噎得一口气上不来:“你搞清楚,是你扰人清梦,我不过说你两句而已,又怎么了?”

什么人啊这是。

小地方过来的就是眼皮子低,没素质,就跟隔壁苏叶丹一样讨人嫌。

那苏叶丹装模作样跟她抢房子,一会心脏痛,一会儿喘不过气,也不看看她那体格,那白里透红的肤色,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

而跟她同一个地方来的江糖呢,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清高给谁看呢,穷酸鬼。

这一瞬谢小兰下意识忘了,苏叶丹只掏出五块钱就让她改了主意的事。

她见江糖不言不语,越发来劲儿,那种面对乡巴佬的优越感登时到达巅峰。

殷红小嘴跟上了**的机关枪似地,噼里啪啦一顿乱喷,也不怕炸了膛。

江糖面无表情,若细细瞧来,或许能从那双清亮逼人的瞳孔里看出些许疑惑不解。她系好鞋带,起身取过外套穿上。

“闭嘴!”江糖语气不温不火,淡淡地,“你想把隔壁也吵醒吗?”

她就这么随意一瞥,清凌凌的眸子漾着微不可查的严厉,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到谢小兰头顶,肆意散漫的气焰登时熄灭了。

谢小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撞上那双明亮的眼眸,有种被扒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裸|奔的感觉。她的优越、傲慢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心底那些不好的隐秘的想法或许已被人看透的尴尬。

她似乎明白了苏叶丹为何不愿跟江糖对上的原因。

不是苏叶丹怂,而是这女人邪门得很。

明明来自小地方,还长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偏偏不管言语还是行为举止,皆给人上位者的错觉。

不怒而威。

江糖见她总算安静下来,没再说什么,转身往灶房去了。

她得趁大伙儿没起床,先烧点开水再给床消消毒。

江糖忙活了一早上,符横云却是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他住的地方远离村里人,在曲山山脚下的牛棚附近。大大的院子里长着半人高的杂草,只在大门到堂屋这段距离铺了一米宽的石板。

若不是屋檐下的竹竿上晾着几件衬衫,恐怕猜不出这房子如此荒芜,竟有主人居住。

符横云睡得很沉,做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梦。

梦里……他正在执行任务,突然从林中冲出来一只雪白雪白的小老虎。

大眼睛圆溜溜的,清亮清亮的,特别漂亮。小老虎见到有人出没,吓得往后缩了两步,而后立马昂起脖子,奶凶奶凶地吼他。

渐渐地,可爱的小老虎变成了面含薄怒、凶巴巴的小知青。

……

熟睡中的男人看着梦里那张并不过分美丽,却生机勃勃的脸,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