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心的情绪都即将被极致的愤怒和心疼淹没时,她头顶忽而轻轻压下一只手。

云棉仰头看向妈妈,眼睛里不知不觉蓄了满满的水光,让她的视线都变得朦胧不清起来。

“他一直都在。”

云木锦并没有对女儿避而不谈,反而轻轻拢住怀里的小朋友,温声说:“那个坏蛋现在变得很强大,他就像一只凶狠的恶狗一样,站在好高好高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

云棉的脸皱成一团,软糯的声音里藏着几分果断的沉冷:“妈妈,他站在很高的山上吗?还是站在很高的楼上?”

“不管他有多高,我都可以努力爬上去,然后把他从高高的地方推下来摔死!”

手心里属于妈妈的衣角已经彻底皱成一团。

云棉不懂成年人话里运用的比喻或是其它,她直白的理解每一句话,并给出最有效的反击。

“妈妈,那个坏小孩杨奇跟我说,小孩子打架是不犯法的,警察不会抓走未成年。”

云棉回忆着当初听到的话,复述后认真对妈妈说:“是谁在欺负我们?谁挖走了妈妈漂亮的眼睛?你告诉我,我把他的眼睛也挖下来,让他也永远只能捡垃圾。”

她稚嫩的世界观里没有什么十倍或百倍奉还的概念,但最少最少,妈妈和爷爷奶奶受到的欺负,那个坏蛋也必须全部受一遍。

云棉执拗地追问妈妈那个坏蛋的姓名,大有不问出来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云木锦将自己皱巴巴的可怜衣角从女儿手里解救出来,抬手揉揉小朋友软蓬蓬的发丝,抱着她,慢慢说出了两个字的名字。

“他叫唐尘,尘土的尘。”

云棉在妈妈怀里愣住。

这个名字……好耳熟。

她似乎刚刚才听过。

云棉仰头睁圆眼睛定定地看着妈妈,好半晌,才问:“妈妈,他欺负了你,也欺负了爷爷奶奶对吗?”

没有另外一个坏蛋,两个欺负背后的坏蛋都是同一个人?

“对。”云木锦轻声回答。

在女儿沉默的时间里,云木锦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头缓缓说:“当初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事,特别迫切,找我,找我爸妈,还有学校里的一些同学都借了很多钱。”

系统听得心惊肉跳,以它对宿主妈妈的了解,即使时隔六七年,只要她想,多半能察觉到点什么!

想到这里,系统不安地飞起来,已经预想到了宿主妈妈又一通猜测最后精准锁定真相的可怕画面。

但它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一会,云木锦却并没有猜测到什么离谱的真相,只是摸摸棉棉的脸颊,叮嘱棉棉千万不要因为渴望金钱而变得贪婪。

同时云木锦也让女儿把这个名字牢牢藏在心里,等以后长大有能力了,可以将“唐尘”当作目标,直到有朝一日让唐尘的尘,真的再度成为尘土尘埃的尘。

妈妈的话云棉认真听了,但她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