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申并非生性多疑之人,正如白虎神君当日所说:它初见壬申时,壬申还是个热血少年,并未被剑阁里阴暗的生活磨灭掉人生最后一点希望。

因为萧母还在。

只是后来,萧母受伤,其他几大势力为了巨剑神阙背后的奥秘,或唱红脸或唱白脸,将壬申高高架起,让他几乎日日暴露在所有势力的眼目中。确定壬申不会独自携巨剑飞升,那些人才罢休。

壬申那时在剑阁中会安慰自己,只是剑阁烂到底了,人间尚有正气在。

可后来他才发觉,处处都是剑阁。

尚有为数不多的有良知之人,一个苏愈,被暗算英年早逝,另外两个灵山寺的如来和长春观的道祖又避世而居,帮不了他太多。

在这样的环境里,壬申不得不开始怀疑,不得不学会怀疑。

但今日,苏云卿只这么一句话,又让他仿佛死去的那颗心悄悄点燃了一丝。

同时,恍然大悟。

不错,情这一物,本就无形无影。而无论是容貌家世天赋秉性,总有一日可能消失。

只有纯粹的情,不会。

这么一想,壬申看着苏云卿的眼神便愈发滚烫炽热,里面的情绪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满溢出来。

半晌,他哑声道:“夫人待尊上果然一颗真心苍天可鉴,是我狭隘了。”

苏云卿只装作不知,回过眼便有些无奈地同他对视,还柔声道:“让师兄看笑话了。”

壬申心头一颤,低声道:“夫人是至情至性之人,反而是我不懂这些,贸然发问,冒犯夫人了。”

苏云卿讶异:“怎会?师兄只是寻常一问,我也寻常一答,不必如此介怀。”

壬申点了点头,抿唇不再言语,生怕自己嘴拙说错了话,又勾得苏云卿心头难受。

但此刻他胸中那股燃起的滚烫火苗已经无论如何灭不下去了。

系统在一旁看着壬申的样子,不由得暗暗感慨:“还是宿主手法高超,这么牛逼的剑尊居然也被pua成傻子了,啧啧……”

不远处的寻宝鼠看了看苏云卿又看了看壬申,啃了两口嘴里的牛肉干,忽然就吱吱叫了起来。

壬申听到寻宝鼠此刻略显刺耳的叫声,眉头微皱,回头看了寻宝鼠一眼,寻宝鼠顿时身躯一缩,露出一点可怜的表情。

苏云卿这会看过来,反而笑了笑道:“师兄误会它了,它是在说它虽然不太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但莫名也觉得好感动,不是瞎起哄。”

壬申微怔。

接着,壬申沉吟片刻,便从储物戒里掏出一瓶紫芝丹给寻宝鼠扔了过去。

寻宝鼠接过紫芝丹,喜出望外,顿时就朝壬申一阵疯狂作揖,然后还在地上开始打滚,一脸憨态可掬的样子。

苏云卿见状,含笑不语,但笑意莫名有些深邃。

寻宝鼠对此一无所知,打完滚后飞速地藏起紫芝丹就自己偷偷摸摸溜到角落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