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懵懵地没反应过来顾明野的话,人就被他翻了过去,屁股一掐,她一个激灵颤了颤,双手抓着被衾在恼:“你说什么……什么把我捞上水,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她气得语调乱了,听顾明野在她身后落声:“两年前,嗯?在夏浦岛,被我捞上的姑娘也姓白,环宇集团的大千金,黎黎,还需要什么证明吗,腰挺着,别趴下去,嘶……真够白的。”

白黎雾蒙蒙的水眸怔了怔,抬眼只看见窗外的露台,窗帘飘飘荡荡地吹,初夏的火热闯了进来。

这世上万事太巧,巧到她用潮湿的理智理不清思绪,没有道理可言的巧,顾明野不是会冒充顶替的人,甚至对他来说当初只是顺手相救,可他不知道,她的命就这样续上了。

白黎被翻了过来,躺在床上喘,顾明野俯身来吻她,一寸寸地碾入她舌腔,听他说:“这床得换了。”

白黎双手环着他脖颈,没说话,每次他来舔她脸颊的时候,就像动物本能的宠爱,她喜欢这样,原始的,粗犷的,直接的。

“顾明野……”

两个人躺在床上,他搂得她紧,那样的大汗淋淋,却成了黏着彼此的胶水,白黎一时间说不上话,傻傻地想着往事。

“明天你要上体育课,身子搞成这样,就别下水了,我周末给你补课,嗯?”

白黎窝在他怀里,不肖照镜子,每次顾明野都会把脖子往下的一片全种了红,那泳装都是吊带的,遮得了胯,遮不了胸。

她此刻抽了空,软绵绵地点头,顾明野笑她乖。

白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了人,她忽然有些不安,此时月透窗棂,她爬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衣服都被掀了,赶紧去找,刚盖到身上,忽然发现房间外的露台上站了道背影。

顾明野倚在露台一角,就套了件黑色坎肩背心和长裤,形容落拓不羁,对手机里落了声:“她喜欢,我总不能不买吧。”

说着,忽然看到地上有道纤细的影子,他眼皮一撩,看见一道月白身影就站在门边,长发垂在身侧,穿着他的短袖,一双亮盈盈干净的眼睛幽幽地望着他。

顾明野喉结滚了滚,把手机一阖,朝她拔腿走了过去。

白黎后腰让他一揽,男人胳膊紧硬得不行,她险些喘不上气,说:“你跟谁打电话呢。”

“男的,要不我再打回去给你听?”

被他瞧出了心思,白黎脸颊红了,嘴却是硬的,说:“谁要听。”

顾明野低头含住她的唇,说:“好,你不听,我听,你叫一晚我都爱听。”

白黎有时觉得顾明野把她带下了地狱,有时又像上了天堂,他们像永远探索真理的学生,孜孜不倦地做着热爱的事。

白黎被热了一轮又一轮,空调的机箱叫了一晚。

第二天的早读课,她险些没有赶上。

钟茜茜见她又在打瞌睡,说:“真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晚出去卖了。”

白黎心虚,佯装生气地拿书扔她,钟茜茜眼睛一眯,“不然衣服怎么没换。”

她的话提醒了白黎,在顾明野那儿都没她的衣服,或许今晚她可以说没衣服换,不去了。

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白黎根本没力气做体能,顾明野让她在器材室睡了一觉,等白黎醒来的时候,看到他抱着图纸在画。

她睡觉不是不挑地方,实在是昨晚跟他通宵了,早上又起得早,而顾明野工作好像不用挑环境,身处闹事也能集中专注。

“你在画那座岛吗?”

白黎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笨,这样问的话,说明她对他有所了解。

“不是。”

他说:“一个工程项目。”

白黎“噢”了声,眼睛探了过去,这时顾明野目光朝她望来,白黎就躲到一边,她说:“我先出去了,大家估计都在自由活动。”

顾明野“嗯”了声,“晚饭一起吃。”

白黎说:“去外面吃。”

顾明野眉头皱起:“怎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白黎双手背在身后,傲娇地“哼”了声,然后跑出去了。

顾明野又被她气得牙痒痒,想揍她屁股,圆圆润润的,跑起来还……

操。

顾明野继续低头画图纸。

到了晚上,白黎从学校溜出来陪他吃饭,还说:“今晚我不跟你过夜了。”

顾明野当她在那儿胡说八道,应也不应一声。

白黎努了努唇,喝了口参汤,说:“你干嘛不喝汤,这个补的。”

“怎么,弄你一晚还不够?”

他语调闲闲地落,白黎顿时脸红心跳,急道:“不是!那你天天画图纸不得补一补脑子吗!”

听到这番话,顾明野眉梢一提,眼里似有笑意:“难怪不在学校吃,就想着天天给男朋友加餐是吧。”

白黎被他挑中了一点心思,勺子戳到碗里:“你爱吃不吃,还有,谁说你是我男朋友了。”

她话一落,顾明野脸色顿时变了,白黎被他盯着心一惊,有些害怕:“不是说,先看条件吗?”

顾明野气息沉了沉,低骂了声,白黎听到他说的操,吓道:“你能不能文明点!”

“跟你文明什么,讲道理你听?你看路两边的树都得修理,我看你就是欠修理的大小姐,脾气差也就算了,玩了还不负责任。”

白黎气道:“现在谁脾气差啊!”

“我一个好端端来交流的男大学生,回去就没了贞洁,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心肠越坏。”

白黎感觉他在骂她,又像在夸她,于是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是啊,小心被吃得渣都不剩。”

吃完饭她慢条斯理地擦着嘴巴,还拿口红要补妆,顾明野说:“别涂了,一会全是我吃的。”

白黎脸一红,硬着头皮朝他道:“毒死你。”

顾明野听她那娇娇俏俏使坏的语调,喉咙都发紧了,正要起身带她走,忽然斜刺里冒出道声——

“明野!”

徐珉洲打量的视线从顾明野身上滑向白黎,眼神揶揄道:“怎么称呼?”

话一落,眼前一道人墙把他堵住,“有话说,没话就走。”

“护犊子似的。”

徐珉洲撇了撇嘴,说:“你之前不是说暑假回夏浦吗,怎么最近又不走了,还接了那单工程,吃错药啦,明知道那批工程都是捞快钱的……”

“徐珉洲。”

顾明野皱眉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黎在一边挑词捡字地听,忽然眉头微皱,手腕就让一道大掌牵住了。

两人走出餐厅,白黎看他的脸:“你暑假留在京北做什么呀。”

顾明野眼神就朝她脸上落,白黎被他眼里幽深的暗示烫了下,低头结巴道:“我是说,你之前那个图纸不是画的夏浦岛吗,我刚才听你同学说……”

“还回不回学校了?”

他沉声道:“再问就跟我回出租屋。”

白黎抿了抿唇,低头道:“问你一两句就这语气。”

“又不是男女朋友,你关心我什么。”

噢嚯,这睚眦必报的男人。

白黎眉尖一挑,“那你跟我说,我就跟你回出租屋。”

讨价还价起来了。

顾明野沉了沉气,转身把她往巷子里带。

白黎心跳扑腾扑腾地,说:“我男朋友的标准,除了身体好,长得帅,还要有一颗万里挑一的灵魂。”

顾明野听她在那里叨叨,没吭声,白黎又凑到他面前,说:“我认为灵魂的闪光点就是一个人的理想,他不应该汲汲于富贵,而是有长远的目光和毅力,只看重钱和眼下的得失会让人迷失心智。”

“道理真多。”

顾明野打开门,手劲一带,把她捞进了屋里,门一关,开始压着她亲。

白黎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的雪纺长袖,立领的领口上绣了一圈的珍珠,配了条牛仔裙,看着青春又亮眼,他说:“知道自己腿好看,天天穿短裙是不是。”

白黎被掐了下,缩了缩腿,仰头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顾明野把她搂到怀里,鼻梁去压她饱满的脸颊,“听了。”

“那你说说,你长远的目标是什么?”

他笑了:“你。”

白黎眼眸一怔,被他忽然的甜言蜜语灌满了心口,就一个字而已,就把她哄得晕乎乎的,人就被带进了浴室里,乱七八糟地随他摆布,嘴巴被吻得都肿了,她说:“你怎么那么爱亲,还有,衣服湿了,我没衣服穿了!”

“我一会下楼给你买。”

“那都是劣质货。”

顾明野轻叹了声,“好,都给你买名牌的。”

白黎低着头,头顶的花洒汨汨地落,她小声说:“还是算了,我就当穿一次性的吧。”

顾明野抬手扶着墙壁,褪了上衣的胸膛烈烈地起伏,呼吸洒在她的脸上,说:“我要是养了姑娘,知道她跟一个男的挤在出租屋里上床,肯定打断她腿。”

白黎轻吸了吸气,“我有钱,我去租个大房子吧。”

顾明野嗤笑了声,说:“我赚钱了去买套大房子,行吗?”

白黎被他吻着脖颈,酥酥麻麻的痒窜了进来,她头晕目眩的,被他勾引了,说:“所以你去赚快钱是吗?”

顾明野吻她的动作一顿,低头见她眼眶红红的,喉结滚了滚,掌心捧着她的脸,好小,他说:“不是,就是刚好有个机会。”

白黎垂着湿淋淋的眼睫毛,嘴角憋着,说:“我不要这样,什么车子房子,我都有,我才不稀罕你给我买,你要回夏浦岛就回去,谁也别耽误谁的前程,还有,我念的是二加二,明年就要出国的,难道你要我为你留在国内吗?”

她话一落,顾明野瞳仁滑过一道惊愕。

“所以,这就是你不认我做你男朋友的原因?”

白黎蓦地抬眸,看见顾明野紧绷的下颚线,忽然紧张了,急道:“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还是说,我配不上。”

“不是!”

白黎忽然委屈得想哭了,“反正都不是,你不准猜了!”

顾明野看她红着眼睛,浑身又硬又软,低骂了声,说:“好了,还要不要做了?”

白黎低着头,“你都这样了,还问我,装什么装。”

“那你给个信,我现在又不是男朋友,别一会说我强来。”

白黎气死了,忽然仰头勾上他脖子,迎着水雾吻他的唇,下一秒,腰肢就被他揽紧,整个人往他怀里狠送,这样狭窄的空间远比不上她家的卧室,可就是这样狭窄的角落,让他们不得不死死地扣挤在一起。

白黎被他抱起,不禁仰起头透气,雨水浇淋在她脸上,他听见顾明野咬在颈窝里的话:“白黎,我真是犯贱,才被你这样玩。”

他的怒气捣得她思绪瘫成了水儿,溅落在湿淋淋的地板上,像雨夜里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