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镜头中,江予举着冰棍,举起食指贴在唇边,狡黠地朝着镜头眨了眨眼睛,然后才调转方向,拍到了坐在秋千上的挺拔身影。

镜头摇晃着靠近,江予蹑手蹑脚地贴在庄敛的右耳根吹了口气,才叫他,“庄敛。”

庄敛闻声微微侧过脸看向右方,却没看见人,江予笑嘻嘻溜到了庄敛的另一边坐下,庄敛偏头,就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漂亮笑容,又看见他手里的DV,习以为常地顿了下。

江予吃了冰棍,两瓣嘴唇被冰棍冻得红通通,又穿得凉爽,两条白生生的腿裸|露在外面,晃着小腿,在镜头中白得几乎反光。

他举着DV拍了一下环境。

这里是西城区新修的公园,就在庄敛从小待的那家福利院附近不远。

这个时候公园里没什么人,江予和庄敛挤在一个秋千上,边嗦着冰棍边用脚跟蹬着地面,荡秋千的弧度始终很小。

片刻,庄敛凑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了他身后的秋千绳,轻风细雨地吻他。

庄敛舔开他的唇缝,尝到了残留在他唇齿间的丝丝凉意和甜腻,江予几乎被笼罩在庄敛的怀里,被亲得面红耳赤手指发软,冰棍和DV都掉在了地上。

但江予没有在意,只是专心和庄敛亲亲。

DV的镜头恰好拍到了冰棍掉在地上化成了一滩水,江予终于被庄敛放开,额头压着庄敛的脖颈喘气,耳根通红。

庄敛捡起地上的DV,疼惜地捏了下江予的耳垂,搂着他的腰,低着眼帘看他的脸,气息也有些不稳,“宝宝想我了吗?”

江予边喘匀气边接过DV,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几乎压在了庄敛身上,直视着前方的人工湖潋滟的湖光,微微眯起眼睛往庄敛身上贴了贴,撒娇似地小声咕哝,“没有哦,没有想哥哥。”

于是庄敛低闷地笑了下,驱散了盘亘在眉宇间的阴郁,说,“好吧。”

江予笑嘻嘻说,“我不想你,你都不伤心吗?”

“伤心。”庄敛面不改色地说。

江予狐疑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怀疑他在骗人,但很快他又喜笑颜开地和他贴贴,啵啵啵亲他的侧脸,“骗你的,笨蛋!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好爱你。”

“庄敛……”

“对不起。”

庄敛舌尖仿佛还残留着江予口腔里的凉意,他蓦地绷紧了下颌,直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漆黑如墨的双瞳氤氲着隐忍的疯狂,眼尾兀地冷郁得骇人。

他微微偏过头,江予依旧坐在他身边,安静地枕在他的脖颈,笑容不再柔软干净,冰凉黏腻的液体濡湿了他的脖颈。

庄敛微微垂下眼,看见江予面容不再雪白红润,他的脸色变成难看的青白,心口的布料破碎,缝合的伤口裸|露出密密麻麻的针脚。

他又死了。

庄敛倏地睁开眼,眼球布满了可怖的血丝,他的脑仁抽跳得厉害,和两只眼窝一起突突地疼痛,烧灼的神经仿佛被置于烈火中,耳边响起鼓噪的嗡鸣。

理智和疯狂在脑海中拉扯,庄敛微微偏过头,看见原本睡在他身边的人不见了踪影。

也没有了每天午夜梦回时温柔的安抚。

房间里很寂静,只剩下了空调制造暖气的嗡嗡声,庄敛摸了下那片床单和被子,已经失了余温。

他走了。

……宝宝不要他了吗?

他明明已经听话,变成宝宝的乖小狗了。

庄敛漆黑的瞳仁阴沉沉地盯着昏暗的屋顶,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面无表情地咬紧舌尖,剧烈的疼痛拉回了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要去把他找回来。

——不能,吓到他。

把他抓回来。

庄敛听见了他自己狂躁急促的心跳声,但他刚从房间里出来就听见了洗手间里传出来的戛然而止的水声,顿了顿,慢慢走到浴室门口,掌心压着门把手,刚要压下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江予身上穿着柔软居家的睡衣,估计刚洗了手,挽着两只袖子,裸|露出来的皮肤雪白薄嫩,手指和肘关节仿佛透着肉粉,眼瞳一如既往的清浅温柔。

——和庄敛梦里那个脸色青白难看、体温冰冷的江予截然不同。

在看见江予的刹那,庄敛眼底的疯意倒带般飞快缩了回去,只剩下了温驯的柔情和虔诚炙热的痴念。

江予没发现,反手关上门,问他,“你醒了?”

“宝宝。”庄敛一米九二的身高,站在江予面前却把姿态放得很低,他试探地牵住江予的手指送到唇边亲吻指尖,说,“小狗睡不好。”

“为什么?”江予没有收回手,下意识问他。

“因为没有抱着宝宝。”庄敛老老实实低声说。

“……”江予盯了他一会,突然偏头乐了一声,牵着他的手回了房间,在床边坐下,他示意庄敛也坐下来,但庄敛一只膝盖抵着地面蹲在他面前。

“要抱着我才能睡好,我是你的安抚巾吗?”江予摸他的脸,被他捉住了他手亲吻手腕,他垂着眼帘看着庄敛,轻声问他,“庄敛,你是小宝宝吗?”

“……嗯。”庄敛说。

江予无语了片刻,嘀咕了句,“不要脸。”

庄敛压着他膝盖的掌心霎时烫热。

距离江予去地下拳场接庄敛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现在已经快十二月份,申城彻底冷了下去,但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地板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毯,江予穿的睡衣并不厚,所以他轻易地就感受到了庄敛体温的变化。

江予往下掠了眼,看见庄敛灰色的睡裤膨起一个晦涩的弧度。

……庄敛竟然被他骂起来了。

江予眼神有些飘忽,以前庄敛时不时骚扰他想和他做那种事,但是从他们遇见后庄敛就没怎么提起过了。

因为他不喜欢。

“闻老先生又让人来找我了。”江予轻声说,脚掌不轻不重踩在庄敛没跪下的另一只膝盖上,说,“他让我们明年毕业就去意大利。”

他已经和家人商量过想去意大利留学,也基本定下了学校。江先生和文珊女士将利与弊一一说给他听,又给了他很大的选择自由,在他决定之后也没有阻拦。

——江家家底殷实,不需要江稚和江予太拼命给自己的学历镀金,所以江先生和文珊女士从来没要求过两个儿子必须按照他们的安排走下去。他们不干涉江稚,同样也不插手江予,只在必要的时候引导。

江先生让私助安排了专人给小儿子打算,让小儿子只用专心学习。

但江予一时半会也没法去意大利,他要在国内完成学业。

所以闻仲璟派人联系庄敛,庄敛不理睬那些人,于是闻仲璟就让人联系江予。

江予踩在庄敛膝盖上的那只脚掌微微用力,庄敛仰头看着他,眼神灼热,顺着他的力道,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

江予双手撑着床沿,伸着雪白纤细的脚掌弄他,说,“我脚冷,庄敛,你帮我暖暖脚。”

“嗯。”庄敛低低地应了句,不知道是在应什么,片刻,他的手指握住了江予纤弱的脚腕,目光停留在嫩芽似的饱满脚趾上。

江予的小腿没在宽松的裤管里,他的小腿又白又细瘦,光是看着,就让人毫不怀疑这条裤管轻而易举就能撩到最上面。

但庄敛就像一条被驯服的狗,就算憋红了眼睛,他也只是始终规规矩矩地捧着江予的脚没有擅自乱动。

江予动了动脚趾,碾着庄敛,突然说,“乖狗狗。”

“嗯。”庄敛嗓音粗粝应了声。

“之前好像答应过你让你……”江予凑到庄敛耳边,那个动词就化成了一缕清香钻入庄敛的耳蜗和鼻腔,他弯了弯眼睛,鼻尖几乎和庄敛贴在一起。

庄敛仰着脸,脸上已经看不见刚醒过来时濒临崩坏的疯狂,只剩下了对江予的迷恋。他苍白的面容浮着不太正常的红晕,面色酡红,几乎被江予迷得神魂颠倒。

他将江予奉若神明,沉迷于江予屈尊纡贵给予他的恩赐。

庄敛动了动喉咙,近乎僭越地觊觎着江予漂亮到绮丽的嘴唇,看见精致红润的舌尖藏在他的唇齿后,听见他说,“你现在可以来拿你的奖励了。”

“谢谢宝宝。”庄敛哑声说,动作微顿,随即手指渐渐顺着丝绸般顺滑的皮肤没进了裤管。

亲吻和吐息一起细细密密落在温热的皮肤上,江予哆嗦了两下,蜷起了手指,抿紧唇角压着不稳的呼吸,敛着眼皮盯着庄敛的头顶,咽着喉咙,脚下却使坏。

“啊。”江予轻轻发出了个单音,却什么都没说。

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小夜灯,暖气也好像太足了。

江予感觉背后滚下两颗热汗,裤管已经卷到了最上面,他不得不往后倾了点身体,突然说,“你最好忍住。”

他没再看庄敛,而是盯着房间的屋顶。

刚才他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的庄敛神色和他曾经无数次见过的那个疯狗庄敛一模一样,江予知道他又做了噩梦,所以想哄哄他。

江予慢吞吞地说,“忍住了,待会就奖励你抹在我的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