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还待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总是不安分,你和爸爸吓他出来后要打他小屁股,他才肯安分点,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会得到一个爱捣蛋的小调皮,但他出生后就这么乖。”

文珊女士回忆起怀小儿子时候的趣事,微微笑了下,又很快沉下唇角,说,“小宝出生后又遇上我们家的公司正在上升期,我们都疏忽了他,才让他身体留下缺陷。”

“才出生两个月的小婴儿,发高烧烧得全身通红,小小的一团,那么可怜。”

江稚安静地听着。

江予出生的时候他六岁,已经记事了,所以他也记得这件事。

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雇用现在的保姆阿姨,是另一个保姆。家里有一个六岁小孩,还有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江先生和文珊女士特意找有经验、上了年纪的保姆阿姨。

保姆刚开始很负责,再加上江先生和文珊女士工作太忙,很快就让她过了考核期。但没过多久,她就暴露了老油条的本性。

江稚每天要上学,不用太过操心,但小婴儿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看着,保姆将他丢在婴儿房里不管不顾,完全没发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更巧的是,那天江先生和文珊女士难得下班早,提前去接江稚放学。

因为疏忽之下对保姆的过于放心,又因为那段时间太关心小婴儿忽视了大儿子、后来工作太忙没法陪伴大儿子的愧疚,出于补偿的心理,他们没有带江稚回家,而是直接同意了他的央求。

他们带江稚去吃肯德基,陪他去游乐园看烟花表演,陪江稚玩尽兴后回家的时候,小婴儿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即使送到医院抢救,依旧落下了后遗症。

后来江先生和文珊女士辞退了那个保姆,找到现在的陈姨,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都将更多的重心分给家庭。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责怪过大儿子。

大儿子那个时候也才六岁,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保姆阿姨有坏心,只知道爸爸妈妈以前只是他一个人的爸爸妈妈,多了弟弟分享爸爸妈妈后,爸爸妈妈又开始忙工作,好不容易才有空陪他玩。

他只是想爸爸妈妈陪他,没有任何问题。

都是大人的错,才让小儿子从此以后依靠助听器才能正常生活,所以他们只能尽量补偿江予。

“我们怎么补偿小宝都觉得不够……”文珊女士鼻息有些沉重,“他失踪了两个月,我们都找不到他……他那么乖……”

“小鱼只是失踪了,妈妈。”江稚的面孔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但声音很沉稳,安慰着伤心中的母亲,“他会回来的。他那么乖,怎么舍得我们伤心。”

醒来后不见妻子身影,起床寻找妻子的江先生悄无声息站在一墙之外,迟迟没有推开那扇虚掩的门,走廊澄黄的壁灯照亮他青黑的眼底。

“我刚才梦到小鱼了,”他听见他们的大儿子说,“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江先生默不作声。

他也梦到了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