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速度要比来时更快。途中休息时,霍铭岐翻身下马,在路旁的糖水摊要了一碗莲子汤。

他贴着墙根背靠在荫凉处闭目休息,忽听到前方传来沈雪枫的声音。

“两碗红豆小圆子,一碗少放糖,多谢。”

霍铭岐睁开眼睛,一眼见到那个撑着青伞的白衣少年。

好似觉察到了他的视线,沈雪枫抬眼看过来,两道视线猝不及防交汇。

霍铭岐冷笑一声:“哼。”

沈雪枫:“……”

自从这个小侯爷知道他并非女子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搭理过他,一开始两人见了面,沈雪枫还主动打招呼,最后他也不想自讨没趣,干脆谁也不理谁。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糖水还没有端上来,气氛逐渐尴尬。

这时秦羿抱着小狗走上前,对着糖水摊摊主道:“唉,这几日天气属实太热,摊主,劳烦给我也来一碗莲子汤。”

沈雪枫转过头,见他热得满头是汗,脸都晒得通红,当即将头顶的伞向秦羿那边挪了挪。

后者立刻受宠若惊地说:“使不得使不得,沈公子的伞可不是人人都能打得起的,我若是与公子共撑一把,殿下还不得杀了我。”

沈雪枫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秦大人,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一旁的霍铭岐听到两人对话,又冷笑了一下,低声道:“哼,谄媚。”

“诶?霍小侯爷,你在背后说小臣坏话,小臣可听见了,”秦羿探出头来,拍了拍怀里的小狗,“就连它也听见了。”

霍铭岐却说:“听见了又如何,本候说的也不是你。”

“本候说的是他。”

“……”

沈雪枫见他蔑视一般的视线扫过来,轻轻拧起眉,咳了两声。

见他眉目间略带病容,垂下头时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霍铭岐还要接着说出口的话都噎在嘴里,遂恼羞成怒地说:“当初你就是用这副病歪歪的样子骗了我,害得我一直以为你真是那什么商贾的妻子。”

沈雪枫咳了一阵,勾唇:“是你自己识人不清,再说了,我骗你又怎样?”

霍铭岐盯着他。

沈雪枫接着说:“怎么,侯爷不服气?先前你引来流民围剿我们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霍铭岐眼睛里不知何时多了不少红血丝,胸膛起伏逐渐加快。

“别,别说了!”

他突然跪倒在地,五指紧紧按住脸颊下的青石板路砖,一边喘丨息一边低喝道:“……江离,江离在哪儿,我的副将在哪儿?!”

秦羿与沈雪枫皆是一惊:“霍小侯爷,你这是怎么了?”

霍铭岐只觉头顶多出一片荫凉,费劲地抬头看去,只见沈雪枫正为他撑着伞,一阵清凉安适的广藿香将他的五感包裹起来。

本应起到安抚作用,谁知此时却如抱薪救火,噌地一下将霍铭岐体内的烦躁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