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崇德殿,内侍官见到姬焐便迎上来:“眼见着便要正午了,殿下可要现在传午膳?后厨已经将饭菜备好,只待殿下吩咐。”

姬焐摆手:“不必,唤影七来见孤。”

内侍官应是。

这时身后一名小侍抱着一卷画轴,一路跟着内侍官出了殿外,恭敬道:“总管大人,殿下吩咐奴寻个地方将这画裱起来,可奴琢磨不清殿下的意思,实在不知放在哪里合适,还望总管大人指点一二。”

内侍官将画卷接过,展开只看了一眼,便笑着说:“看起来是殿下的墨宝,既然殿下满意,直接挂在书房即可,仔细千万不要弄坏。”

小侍连连点头,退下了。

内侍官思忖几瞬,当即对身边的人道:“快去训练营将影七大人寻过来,就说殿下急召。”似是想到了什么,继而吩咐:“再命膳房备一些沈公子爱吃的东西,这些天日日都要备着,以待不时之需。”

内殿,姬焐心绪难宁,静坐在桌前等人,他指节弯曲,轻轻叩着桌面,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沈雪枫与霍铭岐熟稔的样子。

约半盏茶时间过去,一道黑影从窗户翻进来跪在他身前:“不知殿下唤属下来有何要事?”

姬焐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将听雨阁的地下钥匙给孤。”

听雨阁……自齐逾舟在那里自戕后,殿下不是下令将那处封锁起来,再不启用了么?

影卫虽心有疑虑,但面上却并未忤逆主人的意思,他将钥匙取出来递到姬焐面前,后者接过:“那尸体你是如何处理的?”

影卫垂头:“殿下说将尸体放在那里,谁都不许探视与接触,属下便没有为他敛葬,但春日天气温暖,属下怕气味引人注意,便自己打了口薄棺将其封了进去,并未引人注意。”

姬焐听到这,眉目略有怔忪:“此事你办得不错。”

他握紧手中的钥匙,左思右想,还是去了听雨阁。

齐逾舟就算死了又如何,他实在不能让一个死人横亘在他和沈雪枫中间,这些日子,姬焐曾数次想与他坦白,最终又只能望而却步。

时日一久,姬焐发觉自己的耐心一日日告罄,他已经不想再名不正言不顺地和沈雪枫牵扯来牵扯去,多一天都是煎熬。

姬焐脚步沉重,面色更是冷肃。

跟在他身后的影卫不敢作声,便只跟着主人进了听雨阁的门。

钥匙插入锁扣,门板响动,在堂后拉出一道狭长的密道,还未进去,便能听到密室里传来的潺潺水声。

姬焐一步步踏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幽深、静谧的水牢,正中央躺着一口简易棺材,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并未有任何叫人不适的气味。

影卫主动走到他前面,问道:“殿下若想将尸体运出去,属下代劳即可。”

姬焐瞥了他一眼:“不,把它拆了,孤要见尸体。”

拆了?

影卫心下一惊,还是习惯性地低头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