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努力,到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结局早就注定。

沐瑾说:“他是笼中困兽,你不是,你的命运在自己的手里。”

萧灼华扭头看向沐瑾。

沐瑾说:“你有兵!就算没有我给你的剑,淮郡的驻军,中军大营里的屠娇娘,她麾下的女将们都会听你的。她们是从你的作坊里出来的,她们是你和嬷嬷从地里招来的、从人伢子手里买来的。灼华,你给了她们不一样的人生,她们给了你掌握自己命运的底气。”

萧灼华怔然。

沐瑾隔着中间的茶桌,往萧灼华的身前凑了凑,说:“给自己打造把剑,用属于自己的剑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想护的人。你的阿兄没了,你还在,你能成长为你阿娘、秦淡的依靠,你能护住他们。”

萧灼华望着沐瑾的眼睛,她可以确定,他是认真的。她盯着沐瑾问道:“你就不怕将来我壮大到你无法掌控吗?如今我执掌几郡政务,淮郡新招的五万驻军亦是交到我手里的,沐瑾,你在想什么?”

皇后听见他俩的对话,骤然一惊,心跳都快停止了。这岂是能问出口的!

沐瑾望着萧灼华,在她的脸上、眼里只看到漠然和怀疑。

她撕下自己乖巧、听话、顺从、兢兢业业的伪装,问出深藏许久的困惑。她不信他,害怕他。她见过太多权势倾轧,她见过最多的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萧灼华逼近沐瑾,再次问道:“你就不怕有天我夺你的权,置你于死地吗?”

皇后出声喝斥:“灼华!你在胡说些什么?”

萧灼华没理会皇后,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沐瑾,牢牢地盯紧他的每一丝反应。

沐瑾看着面前的萧灼华像缩在角落眦牙的受伤困兽,竖起刺,扎向靠近她的人,用另一种声音发出仓皇嘶鸣。

她在皇宫长大,见识、认知都来自于从小接触的,她觉得自己身处另一个皇宫,他会成为另一个萧赫。她怕萧赫、恨萧赫,可为了生存,不得不低头讨好。她用在萧赫那求生在那一套,在他这里求生。

沐瑾深知,以她的谨慎小心,如果不是受到太子遇害的打击,是绝不会如此。她在不安,在害怕,在恐惧,但同样,她想要一个答案,一份渺茫的希望。

他说道:“我给你答案,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让你掌权,为什么会让你有兵,为什么要组建女子军队。”

要什么答案,他想开疆拓土,想不受豪族掣制,自是要培养能受他掌控的力量的。她,女兵,军队,都如此。

萧灼华收回目光,刚要请罪,便听到沐瑾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在出生的时候,有自己的性情、脾气,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每个人除了责任,还有一样东西,叫做自我,就是我想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由我自己决定,由我自己去选择做还是不做。每个人的命运、人生都该由自己去掌控,而不是由别人支配。”

什么?萧灼华扭头,再次望向沐瑾,眼中划过茫然和诧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