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战功赫赫,甚至南路大军十几万人之众,让沐瑾领着几万人打了个全歼,长岭关又是那么个阵势,想要强攻,只会比现在更惨。此战艰难、凶险,太子与他们一同进山,同吃同住,一起浇着雨,又岂能责怪于他?

干粮已经所剩无几,让雨都快泡烂了,他们也只能囫囵着吃下去,冷了,也只能一群人缩在滴滴答答直掉雨滴的树下,顶着披风、宽大的树叶挤作一堆取暖。

初春时节的山里,哪怕歇在避风处,也是冻得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哪怕是一十来岁的青壮汉子,也扛不住这冷气,冻得丝丝直抽气。

难熬的一夜过去,有很多伤员不治身亡,有一些病着的人,在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有更多的人打起了喷嚏流起了鼻涕,比起昨天的气势汹汹,所有人都显得萎靡不振,却还是只能把剩下的一点干粮吃完,再从岩石下的水洼处捧水喝了解渴,之后整理军队,再一次发起猛攻。

攻不出去,就真的只能死在这里了。

下着雨,云遮雾绕,星星月亮太阳全看不见,想辨别方向都难,这时候继续往山里去,只会越绕越深,困死在里面。

楚尚在大清早收到消息,得知楚铭他们打着火把连夜搬空对方的大营,趁着对方还没攻上来,立即下令撤退,固守长岭关。

禁军和南卫营大军的战斗力有多强,瞧瞧沐瑾带出来的北卫营大军就知道了,昨天一通交手,占尽天时地利,仍旧伤亡不小,今天若再继续堵下去,兴许能把柴绪的军队折在这里,但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只怕也回不去了。

沐瑾目前没有往外扩张的打算,打仗只是求财,楚尚自然不会违逆沐瑾的意思,拿着大军的性命跟这么一群困兽拼命,麻利地撤了。

柴绪大军再次发起进攻,却没有遇到丝毫阻拦,原本以为是有埋伏、诈计,却没想到攻到山头上,只看到撤光的营地,毁掉的防御工事,探子沿着山道对快地奔下山探路,之后又回来禀报:“太子,他们撤了,一个人都没有。”

柴绪立即明白事情不对劲,他当即下令北卫营大军留守山上,占住山峰,不要让对方再夺回去,让禁军火速回大营。他为了稳住军心,也守在山上,迎着风,站在高处,让所有人都能看得到他。

他冻得鼻涕猛往下淌,哈欠一个接一欠,也只能硬挺着。

这里离驻军大营有一十多里路,即使用跑的,一趟来回也得两个多时辰。

他想着沐瑾总是骂博英郡侯他们不敢人事,留下伤兵,再加上他带出来的都是精锐,趁着等消息的空档,又安排人去山林里把伤兵、病倒的人都抬出来,先行送下山。

中午的时候,前往大营的禁军回来禀报:“太子,大营空了,粮食、帐篷、所有物资全没了。我们遇到游荡的骑兵,得知长岭关守军袭击了大营。”

柴绪闻言脚下一软,差点瘫倒。没吃没喝没帐篷,还怎么守住长岭山?难怪对方撤了!他不敢把这么一支疲累交加还病着的大军留在山上,等着从就近的县城调粮,不难,说不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