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得避其锋芒,未见立功。几次试探过后,漠北兵力有了调整,逐渐化整为零,意图绕过敌方关口,小股势力穿插突入,绝不能被生生困死在边城之地。

情势转变,宗政霖大多时候坐镇奉托,缜密布防,严正以待。偶有回府时候,停留也不过三两日功夫。便是这短短时日,也总有军报不时传来。

慕夕瑶瞧他着实辛苦,起居照料也分外经心。不论是看着人做了棉衣大氅,还是亲手腌制肉干交予卫甄带着,都叫宗政霖心底熨帖,异常温软。

难得见她露了娴静持家模样。娇娇气气的女人,说话温温软软。俯身叠好他衣衫,围在跟前,小脸蛋儿红红润润,使唤人忙活不停。这样子,叫宗政霖爱极。

是故六殿下但凡在府里,神色总比外间柔和两分。于这点上,萨仁娜仁姐妹尤其感受鲜明。便是她们的头儿,恐怕见殿下好脸,也不及她们次数多。

小厨房里,慕夕瑶挑眉笑骂,“赶紧些收拾好,待会儿殿下回府,妾亲替你向主子爷讨了赏钱。免得你一番卖力被白白糟蹋了去。” 强三儿脖子一缩,方才那溜须拍马的劲头立马收敛下去,讨好回了个笑,忙高声吆喝着叫人抬了那鹿到院子里刮毛放血。

别说讨赏,在殿下跟前多待一刻,他都觉得腿脚发软。也不知主子是如何讨了殿下欢心,待在一处还能时有笑声传出。

宗政霖回府已是未时过半,二门外没见着那熟悉身影已是十分诧异。待得进了主屋,只见他儿子诚庆小小一个人,正可怜兮兮趴在寝塌边上,一边儿伸了脖子踮脚探看,一边儿委委屈屈抹着眼睛。

榻上诚佑盘腿儿坐着,哑着嗓子呜呜抽噎,鼻尖儿通红,奶声奶气叫着他娘亲。才学会简单叫人的小子,这会儿唤人丁点儿也不含糊。左手食指正被慕夕瑶握在手里仔细翻看。

“怎么回事?” 宗政霖解了氅衣递给娜仁,迈步来到榻前摸摸没人搭理的长子脑袋,顺手将人抱在怀里,靠近慕夕瑶身畔坐定。

“殿下。”慕夕瑶眼里有惊喜,转瞬就撅嘴儿向宗政霖告状。“您儿子调皮,逮了蚂蚁玩耍。瞧着弟弟一人在学步车里怕他无趣,便特意放了几只在小家伙手上,打算逗他一块儿玩闹。”

拉起诚佑食指凑宗政霖跟前,白生生胖乎乎指头上,一处红肿像是起了包块。稍稍碰触,诚佑便痛得直掉眼泪。

小家伙被蚂蚁咬了,当即就是放开了嗓子哇哇大哭。惊得还在午歇的慕夕瑶急急赶来。这么一问,才知是诚庆淘气惹出了事儿。

儿子痛了,当老子的自然心疼。问过慕夕瑶,得知已派人去请了大夫,宗政霖拍拍诚庆脑袋。“可知错了?”

小家伙乖乖趴在他胸口,被之前慕夕瑶肃着脸的模样吓得蜷着小身板儿,不敢抬头朝他娘亲看去。只抓着他衣襟瓮着声气,语带哭音说了句“是诚庆的错儿。”

小家伙毕竟年岁小,这么一求饶,总叫人硬不起心肠。六殿下尤其如此。

再看这情形,熟悉得不得了。该是小女人又凶了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