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手道:“免礼, 赐座。”

李氏再三谢恩,入座的时候,隐晦地向上一瞧,就见太子妃的神色分外亲和,心头更加笃定了几分。

因着多年前的那一桩事,有宜贵妃,不,皇贵妃在,太子对曹家的态度始终淡淡的,甚至称得上冷待。

家主曹玺想要缓和却不得其法,无奈之下,打着另寻明主的主意。

皇上回京之后,明珠派人送来奇珍,曹玺力排众议收了下来,谁知没过几年,明党就倒了。而后曹寅上位,在宦海沉浮多年,几次接触太子都不得其法,不得不把目光投到了年纪尚幼的诸皇子身上。

可如今他们还未长成,皇上竟是患了疟疾,太子就要登基了!

听闻如此噩耗,一向淡然的人都能变得焦虑。

他们是皇上的心腹,却不是太子的心腹。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继位之后,曹李两家的富贵怕是不再,能不能保全家族还是两说!

李氏即便怨着曹寅,怨他宠爱王氏,夫妻俩渐渐变得相敬如‘冰’,也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此番回京述职,太子却远在热河,万般计策使不上力,李氏便试探着向曹寅提出递牌子进宫,若能得幸拜见太子妃……

曹寅沉吟片刻,准许了。

如今她见了太子妃,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怔愣,这身气度堪配母仪天下。第二个念头便是惊喜,太子妃娘娘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

渐渐的,胆怯与拘谨消失不见,李氏越发笃定太子妃对曹李两家持着善意。

太子妃事无巨细地问了颙哥儿的起居,平日里吃什么用什么,还问她过得是否顺心,平日里有没有缺的东西。

李氏呼吸一重,按捺住涌动的欣喜,连忙感激涕零地道:“劳太子妃惦记,妾身并没有什么缺的。反倒是您……”

说着压低声音,从袖间掏出一方做工精巧的扁盒,“这是妾身的微末心意,还请娘娘不要推辞。”

殿内唯有太子妃的贴身嬷嬷在。

得了主子的眼神示意,嬷嬷捧过扁盒呈了上去,静初眼含探究地转了一转,下一瞬,盒子啪嗒一声打了开来。

里头是叠的满满当当的银票。

她的视线微顿,垂下眼帘数了数,饶是静初见惯了富贵,也被曹家的大手笔给惊着了。

整整二十万两白银!

胤礽多年攒下的私房钱都没有这个数目。

静初的怔愣,李氏看在眼里,缓缓松了一口气,笑容愈发恭敬。

太子妃虽是京中高门,与曹家却是远远不能相比。瓜尔佳一族的财力多少,夫君最是知道,即便皇上太后为之添妆又如何?

宫中赏赐不比现银,无法变卖,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多少人瞄着太子侧福晋或是格格的位置,太子妃难道就不急么?

当了皇后需恩威并施,说起施恩,二十万两白银无异于雪中送炭。

李氏这般想着,果不其然,太子妃合上扁盒,对她轻轻颔首,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