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抽动着, 重获新生的喜悦被满腔震怒所替代, “胡编『乱』造,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云琇打断了他的话,遮住眼底冰冷,哭得愈发伤怀,“皇上,您突然变得这般,叫臣妾怎么活?”

又道:“皇上龙体有恙,竟连本宫也不识得了。梁九功,派人去毓庆宫请太子爷,别有片刻耽误……”

里间脚步万分嘈杂,又有哀绝的哭声响彻,康熙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瞧着宫人对云琇言听计从,其中便有早年服侍于他的梁九功,他只觉太阳『穴』突突作响,怒极而笑,荒谬之感席卷而来。

宜妃何时梁九功也笼络了去?

“反了天了。”他阴沉着脸翻身下榻,正欲让那狗奴才滚过来,便听闻了“毓庆宫”“太子爷”几个字,霎那间愣在了原地,嘴唇一颤,久久未语。

是了,如今是康熙三十二年,保成仍旧好端端的,与他的父子之情尚未断绝。

一时间再也顾不得宜妃犯上之罪,他心说这样也好,朕……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他。

落在梁九功的眼里,皇上一会生怒一会发呆的,与平日举止大相径庭,越发相信了云琇所说的癔症,似蚂蚁般团团转着,急得上了火。

幸而今日不是大朝会,他招来一个小太监,附耳道:“快去乾清门通报一声,对着诸位臣工,就说皇上龙体有恙,快去!”

……

不出多时,陈院判火急火燎地赶到,太子胤礽紧随其后,俊颜止不住的担忧:“皇阿玛,宜额娘。”

他们到来之时,云琇便遣退了宫人。康熙如愿见到了最为牵挂的孩子,怔怔地看着他,深沉的欣喜与复杂交织,半晌没有说话。

可这副模样,于太子而言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到底还是担忧占了上风,他拧紧了眉,扶着康熙坐到榻前,焦急地道:“陈院判,快为皇阿玛好好瞧瞧。”

“不必了,你退下。”康熙淡淡开口,利剑似的目光『射』向陈院判,“有没有癔症,朕最是知晓,下去。”

陈院判心肝颤了颤,花白的胡须一翘,顿时有些左右为难,“皇贵妃娘娘,这……”

云琇拭了拭眼角的泪,低低地同他道:“暂且避上一避,本宫过后宣召于你。”

眨眼间,寝殿只剩三人。

“宜妃,你好大的胆子。”康熙眯起双目,方才陈院判唤的是皇贵妃,保成唤的是宜额娘,她的势力何时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颠倒黑白竟也无人质疑。

他冷冷道,“看在胤祺胤禟的份上,朕且饶你……”

话音未落,太子震惊极了,不由自主地道:“皇阿玛,儿子这就让陈院判进来。”

这不是癔症是什么!

云琇朝太子微微摇头,收去眼泪,慢条斯理地说:“本宫的胆子向来不小。”

“倒是你,不过是占了皇上身躯的孤魂野鬼,哪来的狗胆张狂!”她寒声道,“胤礽,你皇阿玛也不知去了何处。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