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真乌发雪肤朱唇皓齿,窝在了床榻上笑得开怀。

帐钩被碰触时发出了一道轻响,重重帐幔落了下来,被风吹动如浪潮起伏。

湛明真“呀”了一声,等到李持盈的手落在她的腰带上,她的面上终于掠过了一抹受惊的神色。她抬眸,往一侧缩了缩。李持盈并没有在意她的这点小动作,而是一脸慎重、严肃地挑开了湛明真的腰带。

帐中没有丝毫的旖旎。

李持盈的眼神清明,只想取出藏在了湛明真身上的“危险物品”。

“你何必呢?我都答应你了。”湛明真按住了李持盈的手,幽幽地开口。

“你说的话可信度不高。”李持盈肃然道,“索性换身衣裳吧。”

“你要在这里看着啊?”湛明真靠在了雕龙刻凤的床柱上,目光迷离地望着李持盈。

李持盈不吭声,但是她的动作坚决地贯彻了她内心的想法。她不闪不避,只是用庄重得过分的神态凝视着湛明真,好压住内心深处那一点儿上浮的绮思。

“罢了,听你的就是了。”湛明真跟李持盈僵持了片刻,选择了退后一步。反正她不松口也没有用,她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患,根本斗不过李持盈。

李持盈点了点头。

除了簪钗玉石之外,她再度收获了一些小件,以及藏在了衣衫中的诡异法符。

“我只是个弱女子,在来玉京之前,朝夕不保,留点防身的东西怎么了?”湛明真慢条斯理地理着青丝,见李持盈皱眉的时候,抢先一步,理直气壮地开口。

李持盈垂眸望了眼不太正经的法符,很明显是房中术助兴用的。她指尖冒出了一蓬火焰,不跟湛明真分辨,而是直接灼烧成了一堆飞灰散去。湛明真镇定自若,只是那跟长发作斗争的手显然不大好使,好半天都没能将散落的长发重新束起。

李持盈见状凑近了湛明真,极为熟稔地替湛明真打理散乱的发丝。指尖在乌发间穿梭,长发被梳成了云髻,上头插着一支银制的凤首步摇,垂坠的镶珠银丝线轻轻地颤动,撞出了细小的叮铃声。如碎钻般的流光点缀在了湛明真的眼角眉梢,她的笑意盈盈,妩媚而风流。

“巧手。”湛明真微微偏头,她凝视着望着自己失神的李持盈,又大煞风景地询问了一句,“这回不会问我要灵石吧?”

李持盈的眼中倒映出了湛明真的影子,罗裙玉钗绮丽明艳,仿佛是世家养出的千金大小姐。她本应该如此的,而不是充盈着那近乎支离破碎的病态。

“喂?醒来啦。”湛明真伸出手在李持盈的眼前晃了晃。

李持盈游离的思绪终于回拢,她掩着唇轻咳了一声,被黑发掩住的耳垂略略发红。她伸手拨开了帐幔,那落入床榻上的日光更是通透明亮,照得湛明真如金玉熠熠生辉。

“那妖族怎么办啊?”湛明真起身,她伸手点了点李持盈的后背,笑盈盈地询问。

李持盈转身问:“她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