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了紫藤萝垂挂的窗纱,单薄的日色就像是缓缓流淌的清水,轻轻地流过了藤床上人的眉眼。

湛明真抬起手指追逐着日光描摹着那如画的眉目,下一刻,合眼好似深眠的李持盈醒转,伸手捉住了湛明真的手指。

“湛姐姐?”李持盈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初醒的低哑。她撑着酸软无力的身躯坐起,垂眸凝望着那双点缀着笑意的眼,也跟着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四野风轻,初日照林。

她所爱之人在怀中。

这是她期待了无数次的未来。

湛明真懒洋洋地倚靠在李持盈的身上,手指灵活地钻入了里衣的下摆,贴在李持盈腰间如凝脂般滑腻的肌肤上,轻缓地摩挲。“都白了。”湛明真低语。

“这不重要。”李持盈并不在意自己的容颜,她幽幽地望着湛明真,想要“兴师问罪”,可又怕同样勾起她内心深处的苦痛。

她怎么能那样对待自己?怎么能够离开?

“神识在珠串中的时候略有感知。”湛明真轻而易举便看穿了李持盈的心思,见她欲言又止,笑了一声后懒洋洋道,“我不想离开你,可是不得不那样做,难不成要我们一道当那下黄泉的苦命鸳鸯?你若在了,我便在。”

“可要是九州无信重点燃续命的灯火、天地生机不足呢?”李持盈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她按住了湛明真作怪的手指,眉眼间笼上了一抹悲色和郁悒,“妖族在三生城设下法坛招魂,可是你拒绝了他们!”

“你就这么不相信九州啊?”湛明真眸子转了转,主动地转移了话题。

“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尝试,湛姐姐——”李持盈直勾勾地盯着湛明真,“我不能接受你会离开我。”

“可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湛明真趴在了李持盈的怀中柔声道。

李持盈抿唇:“那不一样。”只是在那等境况下,似乎不管怎么做,事情都会变得糟糕。天知道在那一刻,她有多么痛恨九州生民,痛恨那生生不灭的业障。

“喂,李持盈!”湛明真仰头,她面色一沉,故作不悦,“难不成你我重逢就是为了争论早已经过去的事情吗?要知道这样,我不如——”余下的话语尚未说完,湛明真的唇便被李持盈堵住。

李持盈捞起了湛明真,将她死死地按在了怀中,哽咽道:“湛姐姐,你不能离开我。”

多年的悲意化作了泪水自面颊淌落,滴在了手背上像炸开的冰花。

湛明真感知到了那股深沉而刻骨的情绪,柔声道:“好,我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

李持盈抱着湛明真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她身体微微一颤,轻轻地哼了一声。

湛明真抬头,藤萝的倒影、跃动的日光交错在她的脸上,如一幅斑驳的古画。她的眉眼空濛,是那湖泊中被风吹起的雾气、是群峰不散的山岚。她看着收敛了情绪的李持盈一点点地凑近,直到近乎虔诚地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