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过苦的人,他不想回到在车间里当车工的日子,庄翔冷冰冰的话语在耳边回响着,原来有钱了还是老百姓,不过是一只更肥的羊,替罪的羊而已。能反抗吗?小阎根本没有勇气想起这两个字是什么概念?这是一笔阎立业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是签这里吧?” 阎立业拿着万宝龙金笔,故作微笑的问。

莫建设讨好的指着签字的地方,帮着一份份的传递着。一式三份,六个签名很快完成了,庄翔微笑的点了点头,没有一句言语,起身往外走去。柳董亲热的为庄翔开门,亲自把他送出去。

“阎董请把笔放好,这是您的一套文件。” 莫建设微笑着说。

“槽,不要了,你留着吧。”阎立业的火气终于有了发射的对象。

“行啊,那我替您保管着。”莫建设还是带着笑容。

走出海建股份的大门,呼吸着混浊的空气,阎立业很想放声大哭一场。什么世道啊,这不是明抢吗,听说过委托理财赚钱的吗?辛辛苦苦一场,到头来为别人做嫁衣。这帮孙子真是有种象种啊,早知道移民到国外该多好啊。

这个借款和委托理财的事压在阎立业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桑塔那2000的热空调来得很快,加上手里的香烟,让小阎的眼睛有点刺痛,辣辣的眼泪流了出来。烟一支接着一支,小阎的脑子飞快的转着,这样子好像是要搞什么事啊,钱肯定是庄翔拿走了。为什么要这样呢,直接借给他不就可以了吗?中间肯定有猫腻。

小阎把车窗打开,寒冷的北风驱散了车里的热气,也吹跑了呛人的烟雾。阎立业的脑子清醒了,整件事情还有一个背黑锅的预备役,那就是莫建设。如果庄翔顺利赚钱,一切好说话,阎立业多少还能得点辛苦费。钱打了水漂阎立业有嫌疑,莫建设的责任更大,毕竟钱没进鸿德的帐户,阎立业未必有多大的罪过,具体操作的莫建设就死定了。没有任何抵押的借款,莫建设不是那只羊,谁是?

一直在车子里等着,等海建员工们下班。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冬日的沪海就是这样,五点多就差不多黑透了。阎立业从车里出来,站到离大门更近的地方,点起了一支烟,继续耐心的等下去。以前在车间里做车工,车床前一站几个小时是每天的功课,小阎有足够的耐心。

“莫经理才下班啊,到我车上来,我们聊聊。”阎立业不来虚的。

莫建设愣了一下:“好啊,没问题。”

“莫经理是财务部的主管,我有一件事请教。”小阎说。

“您请讲。”莫建设笑着说。

“我所有的资产加在一起,刚够那笔款子的零头,既没担保也没抵押,这钱怎么划出去呢?”小阎笑得很阴。

“财务部给做了份存单,鸿德贸易在海建信托6.8亿元存款的存单。”莫建设不是不懂法。

阎立业倒抽一口凉气:“但愿不是你签的字,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