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光绚丽,金风送爽,如海的高粱举起火把,无边的大豆摇响铜铃;晨曦把梧桐树的衣裳打黄啦,给秋天添上了一身神秘的彩装。或是晨光初照,或是山街夕辉,独坐秋天,高天、淡云、远山、近树、鸟鸣,幕天席地,一曲幽远的天籁交响在你的心底里升起。

吉林督军鲍贵卿此刻却无力欣赏这风光如画的美景,表情木然,神情呆滞,深邃的眼神隐含着忧虑。

能不忧虑吗!

昨儿个深夜,突然接到东北三省巡阅署的电文,电文内容是:亲家如面,近日突发想念霆九兄,速明日午时到大帅府会面。

寥寥一句话让鲍贵卿顿生疑虑:电文是用的巡阅署明码电文,似是张作霖的名义写得;但不是张作霖的说话的语气,透着股客气的亲情。谁都知道张作霖是个胡子出身,豆大的字不识几个,甚至连‘张作霖’三个字都不会写;可电文邹邹地,特有文墨。这里边肯定有事,但又无法知晓出了何事,而多年军旅生涯及宦海沉浮,让鲍贵卿闻到了一丝不寻常味道。

鲍贵卿坐在小轿车内,一身军服,没有佩戴军衔标志,身体开着皮革坐骑,双手捂着脸,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摇晃;尽管司机尽量的开得平稳,怎奈官道不平,坑坑哇哇。车上除了司机和鲍贵卿,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秘书模样的,另个是侍卫长。他们知道鲍贵卿内心烦恼,不敢打扰,甚至连大气不敢出。

通往奉天城的官道行人因‘五日瘟’不多,行人个个佩戴口罩,多半是商旅务商的运输队,急匆匆地。看及一车队经过,又好似是大人物的车队,皆纷纷慢下脚步让道,甚至是伫足而望。车轮卷起黄土漫天飞舞,淹没着道路两旁的灌木。

突然,鲍贵卿感觉到小轿车停下来,抬起头问道:“咋的啦?”

“大帅,卑职下去问问”侍卫长警觉的回答。见鲍贵卿点点头,就麻利地飞身下车。

不一会儿侍卫长回来上车,将手中一封电文交给鲍贵卿,喘着粗气说道:“大帅,黑龙江来电。”

鲍贵卿急忙接过电报,展开电报看了两眼,就把电文折起来,交给秘书并吩咐立即烧掉,然后下车,向官道旁边的一座小山丘走去。侍卫长赶紧命令警卫前去小山丘布置警哨,并紧跟着鲍贵卿。

东北三省是属平原地带,这种小山丘非常不常见。鲍贵卿登高眺望,眼前秋季来临,秋高气爽,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就像碧波中的几朵浪花。秋来了,无垠的大地披上了金色的风衣,挺拔的果树挂满了丰硕的果实。秋天,比春天更富有灿烂绚丽的色彩。你瞧,西面山洼里那一片柿树,红得多么好看,简直像一片火似的。古今多少诗人画家都称道枫叶的颜色,然而,比起柿树来,那枫叶不知要逊色多少呢。还有苹果,那驰名中外的红香蕉苹果,也是那么红,那么鲜艳,那么逗人喜爱。大金帅苹果则金光闪闪,呈现出一片黄澄澄的颜色。山楂树上缀满了一颗颗红玛瑙似的果子。

鲍贵卿,字霆九,1867年出生在奉天海城县小洼村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