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丞相是丞相。”楚后说着,幽幽一叹,“她又何尝不是个傀儡,没人疼,没人爱,派人去传旨吧。”

楚后的懿旨是咸宁宫的女官送到晋王府,陆芷沅带着赵雪樱和向菱在内院正厅跪接。

因赵雪樱不敬正妃,楚后让她每日到清辉院前磕三个头,然后由咸宁宫的宫人教她礼制,但那宫人不是教习嬷嬷,而是咸宁宫端茶倒水的三等宫人。

楚后的意思是,赵雪樱只是祁渊位份最低的妾室,没必要让教习嬷嬷教导。

女官念完楚后的懿旨,又对陆芷沅道:“华侧妃,皇后娘娘吩咐,若是王妃不在府中,由您监督赵良娣,此事事关晋王府颜面,还望华侧妃尽心尽力。”

“妾身谨遵娘娘懿旨。”陆芷沅恭声道。

她和徐娘子送女官出门,目送马车走远,才折返回来。

内院正厅的庭院中,赵雪樱还跪在地上,松花绫裙被她的手揉得皱巴巴的,旁边的丝雨和听夏幸灾乐祸地看着。

“赵良娣,娘娘懿旨已下,你去照办吧。”陆芷沅面无表情。

赵雪樱站起身,眼中是钝钝的毒,“我今日落在你们手中,你也不必得意,我父亲为陛下办差,等他回到上阳,我倒要看看,你们可还笑得出来。”

陆芷沅无声一笑,“赵良娣是觉得赵郎中很疼爱你?”

“自然。”赵雪樱昂起头,“父亲唯有我一个嫡女,最是疼爱我。”

陆芷沅颇有些怜悯地望着她,“赵良娣,你是翰林世家出身,是识文断字的,莫说家教如何,你也该从书上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

“你放眼看看,满上阳,哪个世家嫡女在闺中时,会对外头的男子表达情意?即便是孩子不知,父母也会规劝喝止,因为孩子若是行如此放浪之举,会被人戳脊梁骨,笑话一辈子,没有几个父母舍得让孩子被他人轻视嘲笑。”

“孩子若有心仪之人,可告知父母,由父母出面,媒妁之言,是为礼。遵循礼道之人,他人才会敬重。”

“赵良娣,你的父亲可有规劝过你的言行举止?又或者是,闺阁女子当众向男子示爱,这等青楼女子才会做之事,于你们赵府而言,不是丢尽颜面之事?”

日头很大,赵雪樱脸上无半点血色,鬓角却渗出细小的汗珠,她用力挤出一丝状似不在意的冷笑:“你以为你挑唆几句,就能让我们父女离心吗?”

陆芷沅终于笑出声,“你们父女离不离心,于我何干?你也不是庄宜和庄烨,更不是阿羽,你好也罢,坏也罢,也与我无关。”

她对徐娘子道:“带赵良娣去清辉院磕头,然后让宫里的姑姑教导。”

徐娘子带赵雪樱离开。

陆芷沅望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远去,转过身,日头落在她眼中,泛起几缕微光。

那晚,她提议祁渊,让楚后和楚成敬自相残杀,赵濂和赵雪樱亦可如此。

她回到倚翠居,庄烨玩累了,在隔间罗汉榻上呼呼大睡,向菱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