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慈详, 起孙儿多乖, 话匣子又要开了,旁边的一位同来的打断了追问着:“吴姐,老先生得准禁绝?刚才什么来着?真有病?”

“可不,切脾好多年了。”那问卦着道,一这个,余下的两位老太往古老头身边凑凑,拄着龙拐的一个皱纹绽着像朵花样问着古老头道:“老先生,您能算出我问什么卦来么?”

“呵呵,固然算得出……是有子而寡,要问去留吧。”古清治笑着,回头一瞥,那老太太眼皮一跳,稍显难堪之意,古老头随即下文迸出来了,哈哈一笑道:“那我得恭喜老姐姐您了,纵是近黄昏,夕阳依旧红,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呢?”

那老太太一抿嘴,和少女的羞怯一般不吭声了,另外的两位估计是知情,掩着嘴轻笑着,同伴却是催着古老头给算算姻能成与否,古老头掐指一算,命格:合!八字,合!

帅朗知道再往下算就是天作之合了。三个老太太差不多就自报家门了,挎着菜篮的估计还得给儿女做饭忙家务。而这位问姻缘的衣着光鲜,神情闲适,她要心闲不生余事才怪呢,再老头“去留”,自己就解释为和儿孙分炊,或者找个老头成家,再不成解释为向那个标的目的远行也成,归正怎么掰扯得看现实情况确定。英耀篇讲:叠叠问此事,定然此事缺;频频问原因,其中定有因。其实根本就是根据求卜者的急切心情判断的。

又是一番唠叨加忽悠,那三位老太太还是古清治催促时才结束了问卜,果真是菜金不保,古老头推拒不要,那华提问姻缘的老太是心情颇好,硬塞给了古老头一张年夜票:十元!

人走了,帅朗这才呲着脸,靠着树,前附后仰地笑着,笑得蹲下了身,古老头也笑着,随手凉帽一戴,马上掩住了仙风道骨的卖相,省得又把那个老太太招徕到身边来,等帅朗趋步上前时,老头两指一捻,十元一递问着:“老规矩,考有没有上进,我这卦是如何算得。”

帅朗一抽,夺出了十元塞口袋里,一屁股坐下问:“那个,那抱病的。”

“对。”

“老年夜问自身,查寿元,现有病符……瞻前顾,必当高声唱问,以定其身!”帅朗道,其实那么紧张地问咱还有几年好活,已经等于告诉了算卦者我有病,自然是等着被忽悠了。古清治一笑再问道:“另一位姻缘呢?”

“那还用算吗?只要穿得干干净净在公园闲逛的老太太,年夜部分都冲着勾引个老头来个黄昏恋的……不过年夜爷,可有点不守规矩了,英耀篇讲,有子而寡,宜劝守节,怎么劝人家找个老头胡来呢?这不晚节不保了吗?”

“哎,这能怪我吗?时代在进步,孝子越来越少,老的越来越难活嘛。英耀也得活用,不克不及拘泥于陈规。不过刚才没全猜对,我懂点中医,没看拉着她的手切脉吗?”

“呵呵……是切脉吗?我以为揩油呢。”

帅朗斜靠着长椅,哈哈笑着道,古清治瞥眼瞅了瞅,也像位顽童一般笑着,一年多没见了,帅朗还是那么黑,不过不像初见那么战战兢兢,对身边警惕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