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别人不要的狗,随便杀也没关系。”

裴景宸知道郑小楼比谁都精明,也就没再多敲打她。

他看着郑小楼微垂的眼睫,松开了手。

裴景宸道:“如果你外祖父真的有冤屈,等一切步上正轨以后我自然会帮他平反。”

郑小楼叹气:“陛下越来越有皇帝样了,再过几年我怕是没法再像这样坐在陛下对面喝茶。”

裴景宸道:“你舍得不来?”

郑小楼“嗯”地应了一声,却又回了句:“舍不得。”

裴景宸知晓郑小楼是最贪婪的,绝对不会放弃到手的好处,只要他还许她进宫,郑小楼怎么可能不来?

他没有多聊这个话题,而是随口问郑小楼:“汪清随找你做什么?”

汪清随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不过他十几岁就出入风月场所,疑似帮汪首辅处置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这人看似光风霁月,实则什么脏事都干,就像他的诗文那样,大好的文采全拿来写艳诗赠人。

郑小楼道:“他找我还能有什么正事,无非是给我送个男人。”

裴景宸冷眼看向郑小楼。

郑小楼笑盈盈地解释道:“他说那是我未婚夫,我只能收下了,总不能把我娘故友之子留给汪清随磋磨。”

“未婚夫?”

裴景宸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

“他说是你就信?”

郑小楼道:“他还给了信物。”

郑小楼大大方方地把汪清随送到她手里的断玉拿给裴景宸看。

裴景宸道:“玉是死的,他随便给个人说是这玉的主人你也信?”

郑小楼道:“信不信有什么关系,我看那男的长得楚楚动人,还被脱光了绑在箱子里送来给我,我实在不忍拒绝。我听说你们男人最喜欢搞什么救风尘,大抵就是在享受这种救人出苦海的乐趣吧。”

裴景宸道:“这玉是真的?”

郑小楼当场把自己让汪清随给自己找另外三个未婚夫的事讲给裴景宸听。

讲完自己还哈哈大笑,说是从没见过汪清随那么精彩的表情。

裴景宸的表情也相当精彩。

他挪过一边的镇纸对郑小楼说道:“我想看看是这断玉硬,还是这镇纸硬,不如你敲敲看。”

郑小楼立刻来了兴致:“有彩头吗?”

裴景宸道:“你把玉敲碎了,这镇纸便归你了。”

郑小楼一边嘀咕了一声“小气”,一边又觉得蚊子再小也是肉,御前用的东西哪有便宜的,都值钱得很。

她毫不犹豫地往那块断玉猛敲了几下,本就不是什么上好的玉,镇纸一捶下去它便碎了,偏偏郑小楼好似捶出了乐趣来,竟继续哐哐哐哐地把它直接给捶到粉碎。

直至那断玉再也看不出原样了,郑小楼才心满意足地把镇纸揣好,愉快地对裴景宸说道:“这玩意砸核桃肯定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