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斯岑好久没来看过她了。陈九婷一边缝着手中的小夹袄,一边轻声叹了口气。爹知道她未婚怀孕后,一怒之下与她断绝父女关系,身无分文的她走投无路,除了待在范斯岑安排的住所待产,别无它法。不管她与范斯岑的关系要如何继续下去,孩子总要生下来。离预产期还有三个月,妊娠让她全身浮肿。她觉得自己再肿一点,就要丑得没法看了。

第一次做母亲,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照顾,还要承受心灵上的折磨。陈九婷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为什么要爱上范斯岑?如果她爱上一个普通男人,一定会好过许多。可是爱就是爱了,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范斯岑走进房间的时候,正看到陈九婷咬断手中的线,将刚做好的小夹袄叠起来。她的腹部已经明显地隆起,掉到她像球似的身体,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当爹了。这让他有一种新奇的感觉,有些兴奋,有些激动,还有些错乱。如果怀了他孩子的人是墨菡,该多好。

陈九婷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穿着黑色皮鞋的双脚后,才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因为这里除了范斯岑,没人会来。她抬起头,果然掉到范斯岑站在自己面前。她正用一双沉寂如海的凤目凝视着她。

陈九婷心一慌,手上的小夹袄便掉到地上。她慌乱地下地,想要捡起它,却被范斯岑拦住。她无言地抬起头,看着范斯岑弯下高大的身体,捡起那件小夹袄。她不安地接过来,朝他露出一个有些艰涩的笑:“谢谢。”

“一个人住着习惯吗?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女佣?”范斯岑关心地问道。虽然他不爱陈九婷,可这个女人毕竟怀了他的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乱得理不清。

一场醉酒害他占有了无辜的陈九婷,自那儿以后他再不再轻易沾惹烈酒。他告诫自己不能再让自己被酒精控制。他极自律,他的生命中不能有错误发生,一切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发展。而陈九婷的出现,打破他的自律,让他不知道要如何解决。

“不用。我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陈九婷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看,我闲着没事做了一大堆孩子的衣服,连冬天的小棉袄都做了好几件。”

范斯岑看了眼床内侧叠着的一摞小衣服,就知道陈九婷这些日子一个人在家定是太无聊,才会做了这么多件。对她,他心中有愧疚。除了爱,他可以给她任何弥补方式,只要她提出来他肯定答应。可是她总是什么都不说,一副只想好好生下宝宝、无欲无求的样子。

她是好姐妹,可能与她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范斯岑知道,陈九婷是个好女孩,只是她的好无法令他产生爱,只能有怜惜。

“我听说你爹已经跟你断绝父女关系。我很抱歉。”范斯岑充满歉意地说道。他这段时间太忙,根本没空回滁州,但不表示他就不清楚陈九婷的一切,不定期会有人向他报告她的一切。

“我爹说我辱没陈家门眉。”陈九婷想起曾经疼爱自己很深的父亲,眉眼间尽显失意与伤感。

“如果需要我去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