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闻父闻母,是在这个春天的最后半月。

明明未到立夏节气, 气温已经攀升, 汤杳下班从教学楼里出来,步子急了些,到停车场见到闻柏苓时,额头已经沁出汗意。

闻柏苓就站在车边,对她浅笑,接过她装满书籍和教案的单肩包,帮她擦了汗。

他左手又很自然地捏了两下她的肩颈部位,训问汤杳:“走这么急干什么,又不是不等你,上班累不累?”

汤杳有个优点:

对生活永远不知疲惫。

“不累。”

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在夕阳下满足地眯一下眼睛:“我今天又去旁听了。教授们好厉害,我发现脑子里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特别有吸引力。”

闻柏苓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嘶”一声,问她:“教授男的女的。”

汤杳笑容嫣然,暗暗用胳膊肘碰闻柏苓:“我说的是老师对学生的吸引力,不是你对我的那种吸引力。”

这话熨帖得出乎意料,说得闻柏苓都挑眉:“怎么听过几节历史课,哄人功力也见长进了呢?”

车窗里探出一颗梳着双麻花辫的脑袋,茜茜今天穿的是民国风格的衣裙,欢快地对汤杳招手,手里的香囊垂穗随动作晃动。

婚礼日期都还没定下来,茜茜已经改口:“小婶婶,给你看我的香囊。”

茜茜正在休春假。

前些天,茜茜随着闻柏苓父母和哥嫂一同回国,汤杳和家人已经跟他们聚过很多次,连小姨都和茜茜很熟了。

闻家人很好相处,闻母也是很温柔的人,对谁都是慈心相向。

听说闻柏苓姥爷和姥姥都是中医,今天带着茜茜去做草药香囊的,也是闻母。

茜茜记不住那些中药名称,只把香囊递到汤杳面前,让她闻里面的药草清香。

“小婶,好闻么?”

听汤杳说好闻,茜茜才神神秘秘地从身后掏出另一个香囊。

淡绿色,绣着素雅的荷花图案。

茜茜说,这是闻母帮着茜茜给汤杳调的,药草放了好几种,说是可以解春困:“小婶,这个送给你,奶奶帮忙选过药草,肯定比我这个更好。”

汤杳当然喜欢,接过来递去前排给闻柏苓看。

闻柏苓趁红灯瞥了一眼,笑得挺爽朗,开着玩笑逗汤杳:“别急着高兴,就这么个香囊就把你给收买了?你未来婆婆有钱,家里有好几个翡翠镯子我看着都挺不错,回头你选选?”

汤杳对物质上的东西并不特别热衷,翡翠这种东西,连A货和人工处理过的BC货都分不清,更别提什么种水、产地、颜色。

她捧着香囊浅浅去嗅:“给我戴和牛嚼牡丹有什么分别?非要我选,我还是更喜欢香囊。”

晚上两家人约了一起吃饭,汤杳妈妈和姥姥已经被接去和闻父闻母汇合。

原本茜茜也该在酒店里休息,据闻柏苓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