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有乌发、健胃之功效,配以茉莉、枸杞,是春日很好的果饮。阮茵茵采完一篮子桑葚,准备回去挤汁冲泡,若是再配以菊花、决明子还能明目,可以给郑婶送一些过去。

昨日出了那档子事,不知郑婶又要哭上多少回,阮茵茵很担心她的眼睛。

不愿去想令自己生厌的人,阮茵茵坐在树下的磐石上歇脚,余光扫了一眼还站在细壑旁的男子。

日光斜照而来,皓曜和煦,被枝叶遮去大半,仅留暖碎的光投下,斑驳树影映在男子身上,隽逸漫浪。

仿若暖光射入深窖,激起寒雾,光雾在暗处相伴相生,缕缕缠绕,最后凝结成霓虹冰阑,连接暖与寒。贺斐之身上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蕴藉和疏冷,犹如光雾,但最后凝结的飞虹触手寒冷,令很多人不敢再去窥探其中的斑斓光缕。

外冷内热,是段崇显对他的评价,也是阮茵茵在被困冰天雪地的山谷那晚,发觉到的来自于他的特质。

那晚,冰封千里,暗无天日,她从这个男子身上汲取到了暖意。

许是想得入神,以致贺斐之靠近时,阮茵茵没有反应过来。

贺斐之迈开步子走来,蹲在了她的面前。

日光照在他的眼尾,映浅了墨瞳的色泽。

男人有张俊美无俦的脸,也是她第一眼就为之着迷的原因,她不知那是不是肤浅,但这张脸,拥有令人几十年不会厌腻的美貌。

用美貌形容男子略显浮夸,可换作是他并不违和。

阮茵茵忽略掉了肤浅,忽然抬手在他眼尾的位置描摹起光影,也将残留在指尖的桑葚汁擦在了他的皮肤上。

贺斐之微抬眉宇,没懂她的意思。

在做完那个动作,阮茵茵彻底反应过来,尴尬的无以复加,连脚指头都蜷了起来。

察觉到女子的怔愣,贺斐之心口似重新复苏,怦怦的强劲有力。

“茵茵。”

“不许讲话。”

贺斐之抿上淡色薄唇,刚要拉她起身,林子深处倏然传来几声惊叫,应是游客的声音。

两人齐齐站起身,对视一眼,朝那边跑去。

被遗落在磐石上的蒲公英被风吹动,吹散绒毛,一簇簇绒絮旋舞而起,飞去了林子的各个角落,有一簇落在了棕熊的鼻子上。

此时,一名游人站在树下,被棕熊以宽厚的熊掌拍住脑袋。

棕熊利爪上流淌的蜂蜜,滴在了游人的衣襟上。

游人哆哆嗦嗦地抽噎,不敢乱动,任棕熊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同来的一批友人躲在树后,焦急地望着这一幕。一名稚童躲在母亲怀里哇哇大哭,扰了棕熊的清净,吓得那名母亲抱着稚童跑开,与迎面而来的贺斐之和阮茵茵遇上。

没有去询问是怎样的场景,贺斐之健步靠近人群,伸出右手手臂挡住了阮茵茵,“你带着他们慢慢退后。”

阮茵茵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慌乱,更不能激怒棕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