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得知董翎薇尚在人间,太后更是坐立难安,“查,发动整个内府和都护府的探子,务必在半月内给哀家一个交代!”

大批的侍卫离宫,引得朝野议论纷纷。

谷雨插秧,柳絮播种,本是大好的时节,皇城却人心惶惶,而这日,正赶上贺斐之回城。

在得知太后的目的后,贺斐之按兵不动,是夜,去了一趟杳渺阁。

“你先离京,与董夫人在江南一座城中避避风头。”

段崇显沉默良久,直至熏炉中的塔香燃尽,才下了决定,事已至此,他只能离开。

昔日门庭若市的杳渺阁,人去楼空,不过,段崇显向来行踪不定,没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贺斐之站在楼宇之下,衣袍飞曳,狭长的眉眼隐现冷芒。

没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珍视的朋友。

当晚,他带着三大营的上将们,去了一趟慈宁宫。

那阵仗,令宫侍们心惊肉跳,还以为贺斐之想要逼宫篡位。

太后也被贺斐之吓得不轻,站在庭阶上冷声质问:“大都督甫一回京,就给哀家一个下马威,欲意何为?难不成,是嫌皇室亏待了你?!”

夜色中的贺斐之,银灰常服,月白衣裾,墨发以青玉冠半绾于发顶,其余披散肩后,比平时多了几分飘逸倜傥,也比平时多了疏隽狂放,“臣是来劝太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董氏既已归隐,必是无心恋权,太后何必苦苦相逼?真将人逼急了,怕是事与愿违。”

一日不消除太后对董夫人的杀意,段崇显一日无法安心回京,而段崇显只是没有掌权的野心,不是没有这个实力,真被逼急了,他或许会为了生母,迈出最决绝的一步。

至今,董夫人的娘家势力盘踞在边境一带,但凡段崇显动了争夺皇位的心思,那边的势力或许会一呼百应,到那时,才是覆水难收。

贺斐之守的是江山,要的是河海清宴,绝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听完贺斐之的分析,太后颇为难堪,贺斐之当着众将的面,将她的私心和仇视公之于众,这哪里是来劝和的,分明是在施压,逼她做出让步。

“哀家有说过,要将董氏置之死地?董氏当年逃跑,坏了宫规,也伤了先帝的情,试问,不该押解回来,给皇室一个交代?”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在朝中威严犹在的董氏。二十五年,董氏从未试探过朝廷,说明她没打算回来与太后抢夺权势,依臣之意,得饶人处且饶人,召回派出去的缇骑和侍卫,就此作罢!”

太后虽心里忌惮,但料定贺斐之不敢当着众将和宫人的面动她,于是上前一步,彻底撕破脸,“贺斐之,你是臣子,有何资格在哀家面前指手画脚?”

然后,令她想不到的是,贺斐之动了真格。

陌刀出鞘,狠狠插在青石地缝上,贺斐之迎上她愤怒的眸子,淡淡道:“臣乃辅政之臣,但凡朝事,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