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零零星星地应和道:“没错。”

“是,只要有王爷在,西煌蛮子就杀不过来!”

“那今日也不会有例外。”叶云亭又在梵钟上重重敲击一下,钟声传出很远,却未曾掩盖他沉静的声线:“我乃永安王妃,站在我身侧的,是永安王的母亲。我们信王爷这一仗不会败,会一直坚守在此地,等着北昭军大捷。你们可愿信?”

百姓们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有人高声道:“可若当真败了,又该怎么办?”

“是啊,西煌蛮子凶恶,现在逃命还来及。若是迟了,恐怕就要成了人牲。”

“……”

人群里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有质疑的,自然也有支持的。只是大家谁也没有先动,毕竟这天寒地冻的夜晚,要逃也难得寻到方向。

叶云亭静立在原地,那些议论声他都听在耳中。但此时此刻,他尚且不知城中情况,不能贸然将李凤歧的计划透露给这些一无所知的百姓,所以他只道:“要死也是我死在大家前头。我与母亲,誓与渭州共存亡!你们呢?是要背井离乡做逃兵,还是与我一同死守家园故土?”

青年的身姿并不伟岸,甚至有些瘦削。身后燃烧的篝火映照出他的面上神情,仍旧一派沉静从容。但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字字铿锵,振聋发聩。

大雪漫天,北风呼号。祭台上的和尚们又敲着木鱼,诵起了经文。

身后的渭州城中,火光愈盛,厮杀声再度响起。

杀戮声与经文声诡异的重叠在一起。

不知何去何从的百姓们瞧着祭台上如傲雪翠竹般的青年,胸中战意涌动。

有人重新坐下来,大声说:“四五年前那会儿,外头的城墙还没建起来,但有王爷守着,西煌蛮子就是杀到了城门口来,我们在城里也是该吃吃,该睡睡。如今怕个什么?!”

“王妃,我同你一起死守!西煌蛮子听见王爷的名号都要吓得尿裤子,我就不信他们真能打赢!”

“没错,这夜深天黑的,逃也没地逃。我家的屋子还是新盖的,要我丢下房子逃命,不如直接跟西煌蛮子拼了!”

“……”

越来越多的百姓们重新坐下来,他们面上还有微褪尽的惊慌,却重新合起双掌,默默祈福。只不过这回不再是盼着大雪停歇,而是祈愿北昭必胜,渭州必胜!

叶云亭瞧见这一幕,和老王妃对视一眼,亦重新跪下来。

局面与先前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变化了。

***

西煌副将皂郅领了一万兵马往城外行去,追随在他身后的西煌将士一边纵.情恣意地策马狂奔,一边挥舞马鞭,高声欢呼。马鞭抽在平坦的青石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俨然已经在庆祝胜利了。

渭州的内城门大开,那是城中大量百姓外出后还未来得及关上。

皂郅眼中映着火光,看着城门的眼神野心昭著。渭州与西遇州、冀州、陆州还有加黎州都相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