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的脸上,粘稠,温热。

那一日他最后也没有出宫去找李凤歧。

二哥跳鼓楼死了,这是皇家丑事,皇爷爷震怒,命宫人封锁了消息,同时彻查伺候二哥的宫人,那些被有意掩盖的腌臜事也被翻了出来。皇爷爷将父皇叫去狠狠训斥一番,将从前那些宫人杀的杀,遣散的遣散。

二哥死后,他和剩下的两个姐姐,境遇反而好了起来。

医官说他受了惊要休养,他搬到了更好的院子里,皇爷爷甚至还来东宫看过他两三回,新伺候的宫人待他恭恭敬敬,吃喝用度都是顶好的,他以为以后都能有如此快活的日子。但没过一个月,就什么都变了。

大哥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厌恶,说他肖想不该得的东西;父皇三番五次敲打训斥他,叫他莫要生出旁的心思;就连母亲也语气怨恨,说他不该与大哥争,早知当初不生下他还太平些。

他的吃穿用度还是最好的,宫人们明面上还是待他毕恭毕敬,但他们会在没人地方掐他、咒骂他,甚至用针扎他,还会威胁他不许跟皇爷爷告状,因为这是他母亲吩咐的,是对他的惩罚。

他恐惧又茫然,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出宫去寻李凤歧,却得知李凤歧要去北疆从军。他哭着求李凤歧不要抛下他,但李凤歧却说以后会常常给他写信,等他成了大将军,就回来接他。

他听不懂,只觉得又回到了亲眼看着二哥跳鼓楼的那一日,无助恐惧,如坠冰窟。

后来老师同他说,皇家不比寻常人家,要想好好活下去,你得去争,去抢。旁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他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并身体力行地践行。

后来大哥身死,尸体运送回宫,他看着父皇哀戚疯癫又隐含恐惧的表情,心中只觉得畅快。

自此他便知道,软弱是最没用的情绪,想要的东西,得自己去抢。

不论对手是谁,他都不会再退让。

对李凤歧亦如此。

李踪紧紧盯着他,却见李凤歧脸上并无太多表情。

他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睥睨一切,仿佛万事万物皆在他掌控之中。

李踪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总会让他想起他那个死了很久的大哥。他忽而笑了一声:“罢了,现在也不必与你说这些了。”从他去北疆之后,两人之间就不似从前纯粹了,虽然瞧着亲近,但许多话已经不会再说。

时间与距离,隔开了太多。

他也早就不是那个懵懂无知寻求庇护的稚儿。....

李凤歧将他脸色变换尽收眼底,却没有与他争辩,而是抬手指着笼子道:“狼王胜了。”

李踪猛然回头,就见笼子里的境况不知何时出现了变化,濒死的狼王竟然绝地反击,一口咬断了白虎的咽喉。

白虎体型巨大,虽被咬住了咽喉,却仍然猛烈地挣扎着,试图反抗,然而狼王蓄力一击,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松口,最后白虎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高大的身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