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据全楚之地,又得北府归心,大江上下游归于一统,是为地利也!

南郡公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具,大势已成,得天命加身只是早晚间事,而桓胤贤侄虽是南郡公叔父一脉,却甚得南郡公喜爱,令爱与其结亲,乃是天作之合啊!”

谢混并未接腔,略有些不以为然,从表面上看,桓玄得天时地利人和,固然风光无限,可是他根基不牢,一来未必真正收服了北府军,二来还存在卫风这个搅局者,卫风的实力也不容轻觎,一方面在事实上掌控了会稽,另一方面,他清楚卫风陈兵东效的意图,是看准了桓玄不敢轻易开战的尴尬,讹诈桓玄为他自已取得藩镇地位,谢混认为桓玄必然会退缩!

同时,他还对褚爽胖人成不了大事的论点深以为然!

王谧看了眼谢混,又道:“愚兄说了这么多,你未必没考虑过,也罢,今日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愚兄知你因着族兄(王凝之),倾向于卫将军,将来卫将军能否成事,其人如何,愚兄与之接触不多,暂不便评价,但愚兄劝你,切不可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啊!”

这倒是令谢混浑身微震,不由有了些许的迟疑,从旁观察的晋陵公主赶忙跟着道:“谢郎,大司徒言之有理啊,你对卫将军有好感,可卫将军毕竟门户不显,而南郡公挟父叔之威,天下谁敢不从?妾以为,卫将军的希望不大!

其实,咱们谢氏名望、财货应有尽有,还图个什么?不就图个门户不坠吗?你一心向着卫将军,倘若他日卫将军兵败,又该如何是好?莫非你以为南郡公还能容你?谢郎,你千万莫犯了糊涂!”

王谧、晋陵公主都以殷切的目光望向谢混,对王谧来说,他也是琅琊王氏,是王导的直系孙子,在他一贯的看法里,自已才是琅琊王氏的嫡系,王凝之那一脉出自于王羲之,而王羲之是王导的侄子,理该退居旁系!

奈何王导临终前指定王羲之为当家人,使得王谧的父伯们毫无办法可想,之后的几十年,琅琊王氏的风采全被王羲之那一脉占据了去,王导一系反而泯然于众人,只有最近十来年,才有了重新抬头的迹象,具体到王谧,虽然说媒是个小事,可这是桓玄对他的信任,也是自担当大司徒以来干的第一件正事,被拒婚不但面子过不去,也意味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还能做什么?

晋陵公主则是早已有了与桓玄联姻的心思,那日在马车上,由于高门甲族人丁凋谢,谢文蝉的终生大事成了心病,令她不得不把目光投放在了桓氏子侄身上,只是碍着谢道韫,始终不敢表露罢了,今日因着王谧的说媒,趁势把心思表达了出来!

谢混的想法却和他们完全不同,因为卫风对他两个宝贝女儿的心思已昭然若揭。谢文丽许给了司马德文。卫风只能望之兴叹,可谢文蝉尚是云英未嫁,冒然许出去,会不会惹来卫风的不满?

这倒不是谢混惧怕卫风。而是他也有自已的算盘。关键还在于褚爽把褚灵媛许给了卫风做妾。令他大为触动,而褚氏也得到了显而易见的好处,褚炎之虽然只是五品的会稽内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