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便是地貌参差不齐,长孙肥怔怔看向了海面的船只,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还隔着一层纸没捅破。

这时,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传了过来:“末将就是不明白,此处筑城又有何用?既使以船只运送物资,可这一带的海岸都是滩涂,根本没法泊岸,夏季还好点,可以涉水运送,但到了冬季,人跳入水里不死也要脱层皮,何况往下游数十里便是黄河入海口,冬季海面根本不可能封冻!”

“等等!”一瞬间,长孙肥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道:“哦!本将明白了,原本是在修筑码头,让船只停泊!”

陆续的,所有人都转过了弯子,脸面布满了凝重之色,修城池、挖码头,这显然是做了长期打算。

“将军快看,前面有人来了!”一名亲随伸手一指,前方出现了一队二百多人的骑队,正以中速策马奔来,长孙肥立刻挥手止住队形,全军在原地等候。

不多时,前方来骑在一百五十步左右止住,这是安全距离的最低限度,一方面箭矢射不到,另一方面即使转身而逃,在双方马匹大差不差的情况下,也很难追上。

长孙肥唤道:“本将乃大魏国卫王麾下镇远将军长孙肥,请问你等何人?”

这次出来的是以张宁为首的亲卫,张宁也唤道:“咱们是广州刺史卫将军麾下,你魏人前来是为何事?”

长孙肥与身周诸将均是面面相觎,昨天排除了晋人,没想到来的还是晋人,却既不是北府军,也不是桓玄,而是僻处于最南边的广州地方武装,但细细一想,在秦、燕、晋三国中,的确只有晋人才能在海边修筑起如此浩大的工程。

长孙肥问道:“本将受卫王差遣,特来一会你家将军,不知可否请出相见?”

张宁也清楚,这个长孙肥是不可能入营寨的,于是点点头道:“请长孙将军稍待片刻,本将这就请我家将军过来。”说着,勒转马头,与同伴们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卫风领着两百多骑驰来,拱手问道:“本将广州刺史卫风,不知长孙将军所为何事?”

长孙肥细细看去,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近几年间以流星般的速度崛起,先破孙恩、再斩相王父子、又手刃刘牢之,还与桓玄对着干的卫风,只是他没料到,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但想想也不奇怪,自家皇帝拓跋珪与卫王拓跋仪出道时不也是十来岁吗?

长孙肥回了一礼,直言问道:“原来是卫将军,本将久仰大名,可是卫将军为何于此处修筑堡垒码头?”

卫风不紧不慢道:“我欲与辽东各族贸易,看中了这片海滩,所以修筑城池码头,作为补给之用。”

长孙肥又道:“我家卫王六日前攻占了蓟,整个幽州已成了我大魏土地,卫将军未得我家主上允许便于此处修筑城池,这又置我大魏于何地?”

说实话,卫风的心里很不舒服,倒不是长孙肥的强辞夺理,这个世界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长孙肥仗着魏国势大,有无理言辞并不奇怪,而是自己姓卫,拓跋仪竟然敢接受卫王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