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一进院子, 立刻就有人和他打招呼了:“周兄, 今年怎又是你带学生过来?我怎么听说今年好像应该是朱兄了?”

“唉,朱兄他突然生病了,山长这才托我再带一年。黄兄,你又是为何?”

那位黄兄估计就等着他问这句呢,立刻说道:“唉,还不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小儿,他今年也要参加比试了,我怕他胡作非为,特地求了袁山长,让我再带一年的。”

“哦?你说的小儿,可是那倒背如流成佳话的?”周夫子好奇地问道。

“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黄夫子摆摆手,装作毫不骄傲的样子。

“黄兄过谦了,令郎过目不忘的美名,咱们甘州府可是无人不知啊。”周夫子恭维道。

楚辞在一旁听了,心中很是羡慕,这是什么逆天的技能啊,对于一个想要科举的学子来说,过目不忘简直就是金手指啊,那孩子起点频道的吧?

“周兄过奖了,对了,你今年带的学生除了这个之外,另外两个都有些面生啊。”

“哦,这位原来就是府学的学子,他叫陈子方,是今年转入县学读书的。这一位呢,叫做楚辞,以前较为内敛,夫子们爱惜,现在也快及冠了,不得不出来看一看了。”

黄夫子在听见楚辞时,稍微愣了一下,不等他开口道出,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突然叫起来:“你就是那个贤良方正?”

黄夫子恍然大悟,他说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原来这位就是上次获得殊荣的楚辞,袁山县的“文曲星”,十四岁的小秀才,楚辞啊!

“小儿无状,失礼了。袁山县学有如此良才,竟还藏着掖着,周兄,你们太不厚道了呀!”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外人看得起罢了,只希望他不要太紧张,堕了县学名声才是。”周夫子佯装担忧。

两个夫子寒暄了一会才分开,两边的学生不能插嘴,只能跟在后面等着。

厢房的分配是夫子一人一间,学子三人一间。夫子房里的是拔步床,学子们的则是木板搭就的通铺。

三人将东西放好之后,就躺在床上睡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昼寝可耻之类的话了。这几天窝在小马车里颠簸,身上酸痛不已,即使住了客栈,也没有经过充分休息就又启程了。特别是今天早上,寅时刚至,他们就起床赶路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房间里只有楚辞一人在。他起身推开窗子,看见太阳斜斜地挂在半山腰上要落不落的,红的像个油汪汪的咸蛋黄。

楚辞捂着肚子,他好像有点饿了。

幸运的是,江淮走了过来,说道:“我们去吃饭吧,刚刚周夫子领了这几日的饭票过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府学的食堂到底是怎么样的。”

“中行兄呢?”

“我不知道,一觉醒来已经不见他的踪迹。不过,陈兄曾是府学学子,想来这里应该是有很多同窗的才是,估计他去见那些同窗了吧。”

楚辞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