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重庆府。

这座城市,兴于航运。

因位于长江和嘉陵江交汇之处,是最早的物流中转站。川地多山,交通多有不便,水路便是连通外地的主要交通。

其可辐射范围从长江往上到泸州、宜宾,往下直通宜昌、武汉、岳阳、九江、安庆、江宁、姑苏、松江。嘉陵江往上可通达阆中、遂宁、绵阳。

再放大一点,关中地区到益州府,通蜀道,特别是米仓道这边,可直接进嘉陵江再往东到江南地区。

这样种种的利好因素之下,重庆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城。甚至由于水路便利的原因,朝廷官员更愿意将官署建立在这里,以便于政令通达。

而不是地势平坦的成都。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一道浑厚的嗓音,在重庆的朝天门码头不远处的山坡上响起。

声音正是出自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口中,只见此人长须飘飘,虽是文人模样,眼神中却不时闪烁出铿锵坚毅的神光,正一脸沉迷的望着滚滚东去的江水。

“吆!总督好兴致啊,今日怎会来到这码头上吟诗作对一番?”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正向此地而来。

被称作总督的中年人正是前不久才被朝廷刚刚任命为西南总督的朱燮元。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朱由校正在忧心西南几省的安危,殊不知,关系着整个西南安危的总督朱燮元,此时也正在谋划着整个西南各省未来的命运。

朱燮元听到来声并未回头去看,便已经知道了来者何人,只见他慢悠悠的说道。

“徐巡抚可是少见啊,今日怎地有闲情来关心老夫一个庸碌之辈呢?”

来人正是四川巡抚徐可求。

只见徐可求大步来到朱燮元身旁后,并没有搭话,只是呵呵笑了两声。

仿佛默认了朱燮元自称的庸碌之辈一般。

其实在之前徐可求和朱燮元关系还尚可,毕竟同在一地为官。徐可求为四川巡抚,而朱燮元为四川布政使,双方进水不犯河水。

可是自从一个多月前,朝廷忽然发下圣旨封朱燮元为西南总督,这下可使得徐可求心里不乐意了。

原本徐可求为四川巡抚,毕竟属于朝廷中央到地方的钦差大员,其实际权力还是在朱燮元之上的。

结果一道圣旨下来,朱燮元被封为总督,直接骑在了徐可求的头上,心里的巨大落差感使得徐可求很是不岔。

在他看来,朝廷何必舍近求远,莫说现在西南几省没有战事,即使发生了战事也应该是优先考虑他徐可求为总督啊,他朱燮元何德何能,之前在军事上毫无功绩可言,如今竟然一跃而上。

难道是朝廷里有着什么他徐可求所不知道的强硬后台?若是真有的话,在他看来,有这么大能量的一定是阉党才对。

虽然如今的阉党在朝中还名声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