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荷劝说了许久,周氏还是摇头,说她一个人在自己家自在了,就是去他们家也怕住不惯,唐荷只好先按下不提,寻思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劝。

唐老爹爆发后,对于秦氏等人是否会有其他动作,唐荷一家人无从得知,他们只是犹如处在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一般,神经紧绷地等了几日,然后这件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没有下文了。

只是在路上再遇到六伯那一房的人,对方终于有了笑模样,孩子们也会胆怯生硬地向长辈们问好了。

唐大江的媳妇吴氏还给他们扛来了一大袋的红薯。“自家种的,挺甜,七叔七婶不要嫌弃东西贱才好。”

多年来这是兄长那房首次给他们送东西,唐老爹夫妻俩简直受宠若惊,连说红薯好,填得肚子饱。又手忙脚乱地塞给吴氏许多东西做回礼。

吴氏心中感慨。

那一夜唐老爹走后,秦氏和唐宝福不是没有暴怒,直说要上祠堂告不孝子。是唐大江冷冰冰地提醒,“上了祠堂,米面都没有了,猪肉果蔬也没有了。”

“他敢!”唐宝福跳脚。

“为什么不敢?”唐大江把自己奶奶从地上扶了起来,把话说得明白,“奶奶,您自己说过生养死葬不用七叔管,就是上祠堂,理也不在咱这边。咱别折腾了,行不?”

见老人面上愤怒虽有九分,却也余了一分的悲凉和软弱,就继续劝道,“奶奶,以后您就把七叔当侄子,他给您的供养您受着,他跟三伯娘的事您睁只眼闭只眼,成不?”

“我想不通哪想不通哪”秦氏喃喃道,“我是他娘,他那么说话,要被天打雷劈的”

“咱原谅七叔,啊?”虽然唐大江认为是祖母种下的因,才结出今日的果,可是跟一世偏执的老人,是说不出道理来的,只好哄着她,“七叔是您亲儿子,您百年后他是要跪灵的,到时什么都还回来了,对不?”

“对!二蛋是我儿子,他得给我披麻戴孝跪棺材!宝福,”又叫了大儿子,“等我百年了,你们兄弟俩要给我风光大葬!我生了两个儿子,我对得起老唐家!”

唐宝福阴沉着脸,还是应了,“哎。”

“都会还回来,都会还回来的。”秦氏受了孙子的劝,饭也不想吃了,抖抖索索要回房躺着。唐大江让小妹把祖母扶回房,又让小弟把一室狼藉给收拾好。

唐大江早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隐隐已经成为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对祖母采取的是怀柔政策,对自己爹娘却没有那么客气,见他们两人犹自在争执抱怨,当下就冷下脸来,“你们有完没完?”

“是七叔对不起咱家,还是咱家对不起七叔,你们心里还不明白?就是你们装傻不懂,村里人也跟明镜似的,我们兄妹几个为这个事被人戳脊梁骨还少吗?我自个丢脸了这么些年,不愿意我的孩子再被人说狼心狗肺。”

又勒令几个小的:“以后见到七爷爷一家都要问好!谁要是碰上人了还当锯嘴葫芦,回来我揍他!”

唐宝福和张氏做不了大儿的主,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