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善庆心里明白的很,最主要还是他经受不住修史的诱惑,这说明他对理学的信奉并不坚定,可能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也许钻研理学只是他获取名利的一个工具罢了,现在王枫给了他更好的工具,他把理学踹去一边其实很好理解,这也是个虚伪的家伙,文人?呵呵。”

周秀英的笑声中充满着对文人的鄙视,她对文人的定义是来自于王枫,即擅于断章取义,擅于打嘴炮,却不干正事。

石达开则是目射奇光,感慨道:“当初我们太平军反孔教,除了天王屡试不中的原因,更重要的便是看不惯那些儒生的假道学面孔,可能是太平军的手段太过于单一,以致于在理学的大本营湖南,惹来了激烈反抗,也给我们带来了重大损失。

可是今日,石某观王司令收服丁善庆过程,着实是神来之笔啊,若是当初天王东王能注意些方式....哎!”

石达开重重叹了口气。

王枫摆摆手道:“其实丁院长也没你们讲的那么不堪,最后我说的那些话,他还是挺有感触的,这个人气节有一点,只是用错了对象,学问也有一点,只是迂腐了些,我希望他能公正持笔,还历史一个真相罢,走罢,我们也下山。”

......

仅仅是当天,民盟军禁绝理学的消息渐渐散播开来,引发了诸多反对声音,到第三天召开诉苦大会时,原本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被一群泥腿子检举揭发,被拉出来成排成排的枪毙,家产也被充为公有,反对王枫的声音更是达到顶点,甚至王枫都被骂成了秦始皇。

可是又过一天,当王枫亲自把丁善庆一家老小数十口送上船,并公开宣布,丁善庆将应他之邀,前往南京主持编撰《清史》,而丁善庆并不反驳之时,很多反对王枫的道学先生当场就傻眼了。

丁善庆虽然明知自己被王枫狠狠利用了一回,但他一再告诫自己忍辱负重,揭穿王枫的恶行才是正事啊。

王枫在长沙留了十天,接下来一路向着西南方向推进,除了对湖南的情况作具体调查,主要精力则是放在处理民族问题上面。

中国南方的民族问题,在红朝以前一直是个大问题,不仅仅有汉族与少数民族的冲突,也有少数民族内部与之间的冲突。

尤其是自乾嘉苗民起义以来,凤凰一线成为了苗汉实际分界线,凤凰东北土地平坦肥沃,为清庭实际控制,以竿军作为主体军事力量,而在凤凰西南,多山区,土地相对贫瘠,苗民也在凤凰的西南方向布重兵守护家园,数十年过去,双方冲突不断,民族矛盾相当尖锐。

九月底正是水稻收割的时节,尽管是傍晚了,但在凤凰西南,苗民仍在抢收水稻,同时严阵以待,严防汉族武装冲来抢粮。

那密布的讯楼碉堡后方,仿佛随时都会有军队冲出来一样,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紧张。

当地苗寨首领石六保也站在田埂上,眺望着远处。

“六保叔,快看,那边有人来了。”副首领兼武装力量头目黎老生突然向着汛楼的方向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