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杯子在落地的瞬间应声而碎,残破的碎片彰显着主人的怒气,周围的人几乎同时跪下,大气都不敢出。梁平帝虽然砸了杯子发泄,可看见手上的这份奏折时,还是恨不得将其一把撕碎。

“皇上息怒,龙体为重!”徐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劝说着,生怕梁平帝一激动就撅过去。

皇宫一到夏天就十分闷热,虽有冰盆,但也只能解一时之热,冰块不能用多,不然等冰块一化,就会变得又潮湿又闷热。在这样的环境下,皇宫的主子们大多都有些苦夏,梁平帝更是两天都没正经吃过饭了。

身为梁平帝的亲信,徐海一身荣耀皆系于他身,自然比谁都要关心他的身体。眼下见梁平帝因为奏折而发怒,徐海担忧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唾骂呈奏折上来的臣子,也不知道他们在信里写了什么,竟让皇上这般生气。

梁平帝深吸了一口气,道:“起来吧,其他人退下。”

很快,上书房里只剩下梁平帝和徐海二人。徐海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重新替梁平帝斟了一杯茶。

“皇上,您要以龙体为重啊。”

梁平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而后叹了口气:“朕也不想生气,只是有些事让人不得不气!你可知道这折子里写了什么?”

“老奴不知。”

“这折子是承天府知府林俊递上来的,说的是沧州之事。”

徐海一听,脑子里瞬间将这个地方和一个人联系上了。

“要是老奴没记错的话,沧州,不正是忠国公裴世子任官的地界吗?可是裴世子在任上出了纰漏,惹得皇上您这般生气?”在徐海的想象中,上司来折说下属的事,一般都是为了弹劾,而似裴世子这般离经易道之人,被上司弹劾应该是件合乎情理之事。

梁平帝一愣,而后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你啊你,你以为朕会为了裴澈这个小子大发雷霆吗?”

徐海立刻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老奴说错了,该掌嘴。皇上您胸怀似海,必然不会和裴世子计较。那皇上您是因为什么事呢?”

梁平帝被他打了一下岔,倒不像之前那样气愤了。他说:“林俊折子上说,在沧州发现了一处矿场,经人查看,应该是铁矿。”

徐海一听,连忙道:“这不是大好事吗?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铁器的用途可不止兵器和农具,几乎方方面面都可以用到。

梁平帝沉着脸:“这可不是新发现的,已经让人挖了七八年了。”

“什么?”徐海忍不住惊呼出声,“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竟然有人敢如此行事?沧州的那些官员们在干什么?”

“在弄权,在享乐,在给自己谋私利!总之,不在体察民情,不在秉公执法,不在为这大梁的天下殚精竭虑上!”这是梁平帝最气愤的地方,胆大包天,铤而走险之人历朝历代都有,但在官府眼皮子底下行事的却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七年的时间